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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假设jy是打开新世界大门你吃是不吃/女X初体验/抠B(8 / 13)

瑞雪一落下来,寒梅便在雪中悄然盛放了。卓沉刚兴冲冲地捧着一手新鲜采摘的黄梅要向便宜师父询问成色可否入酒,就被面色凝重的座山道人推进地窖,将一颗冰冷的奇怪小珠子塞进少年口中,示意他含着别再说话,捉着少年瘦削的肩严肃叮嘱:“含好匿息珠,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周遭没有声响后起码三日才可有所动作。”

一枚如指节长度的袖珍骨笛被塞进他掌中,中空的内里被卷着一直符纸,低头望去,触手温凉的骨笛在光写昏暗的地窖内若隐若现地散着幽光,照亮其上镌刻的《朔月》二字。卓沉听他语气沉重的嘱托,没由来地极其不安,心脏扑通狂跳不止,没再敢忤逆他的意思,乖乖点头应下。

“我有一挚友,出云宗琢玉仙君,若是你出来没有寻到我,去找他,一定先去找他。”

他怎么像在交代遗言…

卓沉愣愣地听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可能是两人最后的面见。

座山道人一刻不滞地继续叮咛:“把骨笛交给他,笛身中有一道传送符,仅可御敌一击,或撕开便可到达出云宗山门,届时他会知晓你的到来。”

不等少年作出任何反应,地窖门就被合上了,唯余一点点光线顺着缝隙漏进来。

做完这一切,或许男人也知今日再逃不过此劫,坐在打造简陋的木凳上,一遍遍机械地擦拭着剑身上早抹不去的陈旧血迹。

境界压制下的过招仅需须臾便可结束,地窖外不再响动,却传来清亮的少年声音,只是语气轻蔑,所说话语与这声线极其违和:“就这种货色,好了,审吧。”似乎在命令随从。“请我来,也配。”那声音主人轻哼,抱怨般地嘟囔,而后不甚清晰的字句越飘越远,应该是出了门去。

其余纷杂的脚步声渐进,饶是有匿息珠他也大气不敢出,仔细地听着外界动静。

“把东西交出来!留你个全尸!”

“痴心妄想!”丹田被毁的座山道人忍着痛苦,怒斥来人,只是声音十分虚弱,显然是强撑着一口气。

闯入者好像没有同他废话,直接粗暴施刑。因为血流顺着缝隙滴滴答答地流进地窖,粘稠的血液熏得狭小的地窖一片腥气,卓沉强忍惧怕,紧捂着自己的口鼻生怕呼吸声惹来觉察,忍不住抬头寻着缝隙望去,看见了他此生所见过最可怖的一幕——男人的脖颈被铁质项圈锁住,双臂双腿皆被截去,光秃秃的躯干喷泉似的从伤口处喷着血,像要把血流尽,他面上青筋鼓起,脸色因失血白如金纸,却始终一声不吭。

被拴着的男人像狗一样被拖到地窖上方,拽起铁链,他的头也跟着往上仰,失去反抗力气只能由着对方任意施为。

薄如蝉翼的银刀抵在耳根处,刀光闪现,两耳齐根而落,而后是——口鼻,舌根。刀抵在他眼球时,他的视线还直直落在正前方,明明就在地窖上方被施刑,始终未敢往地窖方向望一眼。

滚烫而粘稠的血液从缝隙直直滴落进卓沉眼中,随着发红的眼眶流出,不知是血还是泪。

他看见面目模糊的男人张着被削去舌头的嘴,鲜血直流,口型却是——别怕。

师父——

卓沉无声恸哭。

“真恶心啊你们…”原先的少年声线又近,似是回来了,满是嫌恶地踹开施刑的下属,厌烦训斥。

而后地窖缝隙的光亮处被遮挡,他望见了一双——奇异的,类似蛇类的眼睛。

只一瞬便消失在视野里。

卓沉依师父所言,足足呆了三日才出来。

正是朔月,月亮光明的一面朝着太阳,晦暗的一面则向众生。无法发现月轮的踪迹,可他始终存在于夜空中,隔着时间与空间的距离,以无形的力量操纵潮汐与天癸的消涨,在黑暗与光明处孕育生命。

四肢残缺的男人被拴在碗口粗细的木桩上,早无了气息。

他几乎站不稳,四处去寻利器想割开铁链,可连师父的剑都被拿走了,他走了数十里,未找到利器的半点踪迹。又想拿石头凿开,可不过学了数十日锻体功夫,又饿了几天的凡间少年哪里凿得开。

卓沉绝望地瘫坐在地板上,虽仅短短两月相处时光,师父已然在他眼中亲如血缘,怎么忍心看受尽酷刑都不愿暴露自己的男人曝尸荒野。

——他看到了那碗口大小的木桩。

整整五日,卓沉硬生生凭牙咬烂了木桩。伤口很疼,可他知道师父比他更疼千百倍。

将师父捆在自己身上,他撕开了那道符,依了座山道人最后的愿望,来到出云宗前。

入世尚潜的他尚不识迷阵,在阵前迷失了一整天,饿了便捧起地上地上的雪水裹腹,可终是体力不支,跪倒在山门前再站不起来,不住地重复那句“求见琢玉仙君”,只盼老天垂怜。

不是天怜他,是座山道人怜他。叶渠听闻那张刻着好友一丝神魂符纸的爆散,来至山门前,见到的便是这样狼狈的卓沉。

在少年的叙述中,刻意省略了他自认为不堪回首的过往——

卓沉说他从前从未遭过什么惩罚不假,因为旁人只将他视若无物。

幼年时被座山道人寄养在凡俗人家,不是高门大户,却也是不愁吃穿的富贵人家。打的是孩子天资不足,进入仙门反而不妙,不若凡俗逍遥百年,体验这人世百味,也不枉走一遭的算盘。临走时生怕主家苛待了卓沉,宝器灵石应送尽送,那老爷道不过是捡了个便宜儿子多养些年,欣然应下。这般丰厚的寄养费,老爷对卓沉自当是极尽宠爱,真把他当成了亲生儿子养。

近朱者赤,跟班前赴后涌阿谀奉承下,卓沉也理所应当地惯成嚣张跋扈的小少爷。

座山道人偶尔得空也会偷偷来看他,见他虽跋扈了些,可孩子快乐就好,也是十分满意,年年送些珍宝让老爷多加照拂。

起先老爷还受宠若惊,久而久之便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了。

直到他十四岁的某一天,“父亲”的生意出了变故,情况迟迟不得好转。不知为何,他曾经的爪牙们也不约而同地弃他而去,还反骂他不知道是谁家的野种,还在这里得意洋洋地真把自己当少爷了。

他天真地去问自己的“父亲”那里告状,没想到父亲一顿呵斥,骂他是晦气的玩意儿,叫他玩消失的亲爹再多给些银钱,养他这光吃白饭的废物一点用都没有。

卓沉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不是亲生的,不仅不是亲生的,“亲爹”还突然跑了。

往后的日子里,他的吃穿用度虽没有缩减。可他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连下人都不搭理他,或者说瞧不起他。毕竟他只是个空有身份的绣花枕头,一朝跌落云端谁不来踩一脚。

前呼后拥的少爷成了一无所有的野种。

仿佛是开到最艳时候的花朵被人采摘下来,不是每一株都能像人参一样转胎再生的。

他只得比从前更为跋扈,虚张声势地教人不敢欺侮他。

少年人心性总盼着有真心人能将他解救于苦海,在他厌烦了这种虚与委蛇生活的某一天,在枕头底下发现了一颗石头和一些财宝,上面刻着:暂归不得,再过一年我就来接你走。

死水般的日子有了起伏,不再有下人来收拾的木榻浅浅刻满了横杠,整整一年的数量——他终于可以走了,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父亲是怎么样的人,应该…应该比这里的人好吧。

他不知道该在何处等“父亲”,只能守着那盏烛火,一夜未眠。可是没有等到任何人。

有事耽搁了吧…

他掀开被褥,在原先的第一个横杠上加深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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