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唤醒了空的意识,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他意识到自己正被一个高大的人抱在怀里,但连转动一下眼珠都做不到。
不稳的晃动、奇怪的嗡鸣、吵闹尖叫的人群……
一切都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他听见派蒙和那维莱特的声音,他意识到自己被那维莱特放在柔软的床铺上,鼻尖还残留着那维莱特外套的好闻的味道。
眼皮好沉,头好晕。
空的意识渐渐沉入深海,与此相对的是他身体上的疼痛愈演愈烈。
床铺上粗糙的布料磨蹭着他的小臂和小腿,带起细微的痒意。唯有身下的衣服带着丝丝顺滑的凉意和令他安心的气息。可即便如此,他的身体内部依旧剧痛不已,汹涌的疼痛在身躯和四肢里奔腾流转,最后齐聚于下腹集中爆发。
他宛如坠巢的幼鸟,痛苦哀鸣。
“空?空,你醒一醒啊!”
原本安静躺在床上的人忽然剧烈抽搐挣扎起来,派蒙急得想靠近又差点被空失控的双手打到,只得停留在远处:
“怎么办啊,那维莱特?空看起来好难受。”
那维莱特眉头紧皱。
忽然,他转向派蒙,认真的要求道:“派蒙,空这里我来照顾,你今天不能睡在这里。”
“啊?为什么?”派蒙不解。她不想和空分开,但看见那维莱特严肃的表情,又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退而求其次,“……那好吧,你要好好照顾他哦!我很担心他。”
“我保证。”那维莱特的回答很郑重。
等派蒙犹犹豫豫地离开房间,那维莱特立刻大跨步锁上房门。
在确认上锁后,他用自己都不知道的复杂眼神看着床上蜷缩在他衣服里的空。
想到自己要做的事,那维莱特希望空醒来以后不会太尴尬。
……
空纤细的身体蜷缩成一团,陷入黑暗的意识还未完全恢复就因腹部传来的剧烈灼烧感痛呼出声。
烫热伴随着宛如器官极速生长般的疼痛让他无无瑕顾及其他,只能捂着肚子哀叫。
即使他身为旅行者有着丰富的冒险经历,也不曾有过如此剧烈又绵长的疼痛。这巨痛仿佛没有尽头,反复折磨着他的腹腔。
“……空!快醒醒……”
“能听…我说的……”
耳边传来了模糊的声音,空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巨痛盘踞在他的脑海里,侵占着他的思维。
眼看着空痛苦抽搐的模样,那维莱特总是平静的脸上也染上了焦急不安。
明明活了这么漫长的时间,他却不知道空哪里出了问题。
那维莱特敛下双眼,轻轻地用手绢擦拭空沾着汗水的脸和脖子,细小的水珠在他的身边悬浮并不时从空赤裸的身体上流转拂过,带走一些热度。
可很快,从空依然痛苦的脸上,那维莱特意识到这样些微的降温不能让空更好受。
终于,他沉默地站起身,一件一件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身为水龙,他的体温和人类并不一样,总体而言他的体温会更低一些,而且他还可以在一定程度内继续下降自己的体温。
商船的房间与客船的截然不同,虽说会比纯粹的货船好上一些,却不会像客船那般舒适有余。
“吱——”
床铺轻轻晃了两下,身形高挑的男人躺在外侧,伸手将另一个纤细的身体小心翼翼的抱进了自己怀里,两人身下是男人皱巴巴的外套。
那维莱特的下巴蹭着空柔软的发丝,语气温柔:
“——快点醒来吧,空。”
……
月亮高挂在空中,安静的房间内只有两道轻柔的呼吸声。
空猛然睁开眼,大口的喘息。
他睁着双眼,呆呆的躺了一会儿。直到意识真正清晰,他才发现他不是一个人躺在床上,身边还有着另一个人的温度。
他微微侧过头,映入他眼里的是那维莱特漂亮的双瞳。
“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微微起身,伸出不带手套的手摸了摸空的脸颊,还试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这才松了口气:“有哪里不舒服吗?你昏迷了很久。”
“我,昏迷了很久?”空下意识地想摸摸自己的额头,却摸到了那维莱特的手。
“对。”那维莱特顿了一下,没有收回被空摁住的手,反而让自己的手变得更凉快一些。
“……好舒服。”额头上的手凉凉的,空舒服地呼了口气,贪凉地蹭了蹭。
那维莱特任由空蹭着他的手,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一起躺了十多分钟。眼见空的脸色好了不少,那维莱特才问起空的具体情况。
空侧着身面向那维莱特。
视野中清晰的映照出对方端庄漂亮的脸,一双摄人心魄的双眼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他双眼的色泽宛如绚烂的胎海水,眼尾高高挑起,延伸出一抹海洋般的蓝。
“我,我没事……”面对如此优秀的一张脸,空一时失了神,思绪断了线。
那维莱特皱了皱眉,抽出手抚上空的脸颊,认真地问:“你刚刚醒过来或许还有些混乱,但事关你自己,你真的没事?”
额头上凉凉的手转移到了脸侧,空望着那维莱特略显严肃的脸,仔细回忆起来。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身体突然很热,这边很痛。”空伸手捂住了下腹,回忆起当时的痛楚,他现在依然觉得后怕,“这边,很痛很痛。”
而且他有不好的预感,因为他总觉得这个姿势非常眼熟但他一时想不起来。
“肚子疼?”那维莱特落在空腰部的眼神很奇怪。
“也许?”空也吃不准他这个是不是肚子疼,和他平时吃坏肚子疼的地方好像有点不一样。
瞧着躺在床上的人已经不知道神游去了哪里,那维莱特试探着将手放到了空的腹部。触手的感觉与脸颊截然不同,柔软中带着肌肉所有的韧性,既不是全然的软和也不是训练有成的坚硬肌肉。
柔韧的触感让那维莱特情不自禁地多摸了两下。
“哈哈哈,好痒。”空被摸得一哆嗦,本来还在神游的思绪也一下子回到了大脑里。
“抱歉。”那维莱特连忙收回手。
“没事没事。”空摸了摸那维莱特摸过的地方,这片肌肤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痒意。奇怪的感觉惹得他红了脸,一时有些狼狈。
“你的脸怎么红了?”那维莱特伸手捏住了空的下巴,仔细观察着空的脸色。
“真的没事,都说没事啦——”
空挣扎着想躲开那维莱特的手,身体刚一用力,他就猛然一僵。
他感到有一股热流从他的后面流了出来,他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流出来的液体顺着他的臀部流到了床上。
空猛地向自己下方看去,骤然出现的是他两条大腿,没有裤子的那种。
不是,他裤子呢??
或许是空的表情过于震惊,那维莱特竟然一瞬间就明白了,他语气略带歉意:“你当时的体温太高了,为了给你降温所以我脱掉了你的衣服。”
话说完,那维莱特发现空依然盯着双腿。他以为空还在介意,刚想继续道歉的时候,忽然嗅到了一股异常甜蜜的味道,比起他之前在空身上闻到的味道还要甜。
他忽然直起身,伸手掰开了空的腿。
“!”空大惊失色地合上了腿,就算大家都是男的这个姿势也太难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