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了,脸上的恨意越来越深。
苏志荣深吸一口气:“这样,你去跟谢总说黎言平时脾气不好,平时就知道欺负你们,欺负——我,小贱人。他本来就爱慕虚荣,又没钱还要穿大牌,这种人想上位去勾引谢总不是很正常吗?本来就跟我不对付,搭上人了就要陷害我。贱人,真是贱人。”
阚玉成心下发笑,本来要脱口而出的拒绝被咽了回去。
他低眉顺眼,声音好像因为害怕有些发干涩:“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苏志荣显然很满意他的识相:“只要我没出事,好处少不了你的。你要知道,就算谢总不帮我,有人会帮。”他用手指了指上面,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阚玉成看着他离开了练舞室,这才好像支撑不住了似的顺着镜子缓缓滑到地上,将自己整个身体的重量交给镜子。他木然地盯着天花板,呼吸声有些粗重,他在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知道,黎言很可能是被苏志荣推出去当笼络人心的获取利益的工具了。黎言从不是苏志荣口中那个攀附权贵爱慕虚荣之人。阚玉成知道黎言之前过的肯定是不差钱的日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失去了那样的条件,但在他的眼里也没有丝毫怨怼,即使偶尔也会有缺钱的小麻烦,但很少麻烦别人。这样的人,不可能因为爱慕虚荣而出卖自己的肉体。事实肯定不是如苏志荣讲的那样,他是为了给自己脱罪。
黎言没有错,但他被送到了谢总的床上,因为可笑的,所谓的利益交换。
黎言肯定很绝望吧,他想。
阚玉成缓缓闭上眼,压下心中的烦躁。他让自己冷静下来,苏志荣那么慌张的原因恐怕是他知道了谢总在查他,并且人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为什么,是让他惊慌还是卖他一个面子。
他不知道。
苏志荣的背后之人如果聪明的话就不会把局势搞成这样。愚蠢之人最难琢磨,相比于聪明人的有迹可循,傻瓜笨蛋之流不管做出什么选择,你都不能用常理来为他们解释。
他其实远远见过这位谢总的背影,那时阳光正好,透过透明的玻璃窗,撒在他身上,黑色微蜷的头发有如绸缎一般的光泽。
美好的不像此间之物。
他直觉这位谢总是不一样的,把一切告诉他好了,反正也不会坏到哪去了。
苏志荣催的很紧,他只能直接去找谢总。他对于这位陌生的领导人的印象也十分有限。有钱人家的小少爷,这个公司是他家人给他练手的作业,感觉他的性格不会很坏。
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阚玉成也知道这种信任来的多么的不靠谱和没根据。谢总的办公室在顶楼,但是距离并不远。
他没有选择坐电梯,而是选择楼梯,好叫让自己有一点思考的时间。
谢总的房间是独立的,但是办公室外就是秘书室,那好像是谢总自己带来的团队,但之前的团队也在,只是显得有些泾渭分明。最显眼的是白秘书,就算是他,也非常熟悉这位的脸。谢总来到公司以后,很多政策的发布都是由他来完成的。
白秘书本来应该是在和其他秘书聊工作的事,看到他后面带着笑意的脸变得有些凝滞。
可能是他来找谢总的目的太过明确,这位特助拦住了他询问他的目的,在得知他找谢总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时。白秘书拦住了他想立马往办公室跑的架势,示意他先去请示一下谢总。
门被打开,露出办公室被装饰的颇为温馨的一角,白秘书不紧不慢进去,很快又出来。
他来到阚玉成面前,定定看了他一眼,随后示意他可以进去。
手握上把手,阚玉成难得紧张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走了进去。
门内是各种毛绒的装饰,看起来居然有点家一般的感觉。
虽然在此之前已经看过这个办公室的一角。但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里面充满了毛茸茸的玩偶以及各类暖色的装饰,给人一种暖和的感觉,像冬天薄薄一层照在身上的太阳,暖洋洋的。
这完全与门外秘书办的风格大相径庭,他看见那位谢总坐在工作椅上看着惊讶的他,雾蒙蒙的眼睛里只有极少的情绪,他在放空。
脸上带着一些微红的印子,充满水汽的眸子,微微凌乱的衣服,阚玉成忽然意识到他好像打扰到了这位谢总午睡。
苏志荣对黎言出手的事让他方寸大乱,自从母亲去世后,他身边再也没有和他关系亲密的人。
虽说和这个公司签约是无奈之举,但能遇见黎言和谢翡这两个朋友是意外之喜,他们的关系很要好,因为阚玉成的年龄略大于这两个朋友,所以他几乎是当孩子在照顾他们。所以才会那么失态。
在发觉自己打扰到谢总后,他真的十分想掏出手机来看看现在到底几点了,但他又不想给谢总一个他并不尊重他的感觉。僵住了口,好半晌没说话。
最后还是谢总完全从被叫醒的迷蒙中清醒过来了问他遇上了什么困难。
阚玉成张了张嘴,有些艰涩,不知为何在看到这位谢总的时候就觉得他完全可以信任,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整理好思绪:“谢总,我的队友黎言,他昨天一天都不见踪迹,昨天晚也没有回宿舍。他……不是那种会隐瞒踪迹的人”
阚玉成说话并不顺畅,有些奇怪的停顿和语调高低的异常。
“……我打过他电话,可是联系不到。”他本想说,你知道他去哪了吗,但话又不知为何拐了个弯,“他没有常去地方,他最喜欢待得地方就是我们的宿舍”
原本可以脱口而出的话被咽下去,嗓子好像被菠萝打过那样难受,他不知道为什么说起黎言来。
心情有些复杂,他索性自暴自弃:“谢总……他还好吗。”
谢起元定定盯着他,他很笃定自己昨天和黎言在一起。
是谁告诉他的,那人必定和那个计划有关,谢起元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
也许是发觉此时谢起元的表情算不上好看,不等谢起元发问,阚玉成连忙开口:“是我们的经纪人苏志荣告诉我,他说……是黎言自己要求——”
他顿了顿,然后开口,“要求苏经纪人帮他和你搭上关系。”
“所以,我想着会不会……”他的眼睫颤动,显得有些不安,求助似的看向他,希望谢起元能明白他的意思。
谢起元看了他一眼,坦白道:“昨晚,我确实和黎言待在一起,但等我醒来我就没见他踪迹。”
谢总顿了一下,眉间微皱,手指无意识敲击桌面,像是在思考该不该说,随后开口:“他昨晚的状态不对,但在我们开始前他的神志至少还算清醒,我征得了他的同意。”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脸上也沁出薄薄的粉。
谢起元没有跟阚玉成说自己当时也中了药,他自觉这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阚玉成低着头,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小言他虽然是同意了谢总的……他脑海中思绪一停,他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们的关系。
至少小言跑掉了,他没有继续待在谢总的身边,这是不是说明小言其实并没有那么情愿。而谢总确实在那种情况下和小言发生了关系。
但谢总是无辜的,下手的另有其人。
谢起元看他的脸色不是很好,便以为他还是在担忧黎言的行踪,于是主动对他说:“你不用太担心,出于一些别的原因,黎言有可能因为我遇到一些麻烦。我托白秘书查了一下,他很聪明,找行人借了手机,至少是打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