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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木难(2)(1 / 1)

元琰称病在家的几日,魏国朝廷又发生了无数是非波折。大丞相元琏闯入禁中威逼皇帝交出崔皇后,然后以国法为名杀害崔氏及其三族。虽然由于清河崔氏地位崇高,最后只有崔氏与崔父死去,但此事在朝中影响恶劣,皇帝和汉人世家对大丞相深为嫉恨。

他的记室温子慕说:「大丞相杀皇后,陛下惊悸害病,已经水米不进三日。大王应进宫探望皇帝。」

温子慕是元琰的重要幕僚,以秀丽文采名扬魏国,诏令翰墨皆出其手。南梁的皇帝菩萨对其才华推崇备至,称他为陆机、曹植在世。

「元琏想拿皇帝立威,但说不定会被自己笼子裏的鸟咬死。我『患病多日』,此时去见皇帝必引起元琏疑心,舍人代我上疏便可。」

少年皇帝元顼不全然是傀儡,曾经还在政变之中发挥过巨大作用,在朝中有一定影响力,即使是他在政变中没争过胡太后。而元琏权势滔天,却是庸碌之辈,以后必会死在他人之手。

「是,皇帝装病之余,支持皇帝的大臣已悄悄进宫商量除元琏之计。」温子慕暗示元琰现下正是夺权的机会。其余门客也以为现下除掉元琏等人,便可以执掌魏国权柄。

元琰只说:「隔岸观火。」

他摒退了自己的门客,并叫他们勿掺和皇帝与大丞相的矛盾裏。

元琰这段时间全心全意陪着婉凝,他只觉这木头美人实在诱人,自己若不克製,说不定会在她身上纵欲过度乃至精尽人亡。到这裏已经不是婉凝的问题,而是他离不开她。

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难舍难分。因这个早起婉凝就跟他冷战。

元琰笑问:「婉婉,大清早你怎么生气了?」

婉凝背对他,抱怨道:「那还用问,经不住你天天索求无度。全身上下每一处都酸痛。」

几乎每天婉凝一醒来就是在元琰怀裏,甚至有次他阳物卡在玉户内一整夜就是为了早上再做。元琰精力旺盛,更兼习武之人的底子,能夜夜笙歌,但婉凝一点经不住他搓磨。

他顺着她的头发,违心地说:「听你的话,我节製。」

「不仅仅是节製,要是、要是有了怎么办?宫裏会怎么处罚我,你清楚的。」她从遭难后,月信就一直不准,有时能间隔几个月,而他夜夜索求,若是怀孕她也未必知道,她惟恐到显怀无法堕胎的时候才知道。更令她怕的是,万一有孕等待她的就是被宫裏责罚棍棒打到流产,甚至可能扣个罪名处死。

女人总是很难,尤其在这乱世之中,身不由己,光是自己都不能保全,何况有孕。

元琰有些激动,有些失落,情感復杂。「避孕的药丸我倒是有,怕你身子弱没敢用。」

她才不顾及伤不伤身,渴望道:「求你给我。」

「好。但婉婉得乖乖听医师的话,否则损害身子。」这药十分厉害,若是不细心调养佐之,会影响女人生育。他还想卑鄙地让婉凝怀上他的孽种,不过现在还远远不是时候。倘若此时她有孕,可能这辈子她都恨死他,那他们再无相爱可能,得不偿失。

元琰把一种散发着浓烈香味的药丸埋在她肚脐,见婉凝长舒一口气,像老虎扑倒猎物那样把她扑倒在地,再嚙啃吃掉。

婉凝疯狂推他,「啊!元琰!我说了要节製!」

他眼眸裏流出卑劣的光芒,「是啊,从明儿开始。」

「不要——」

婉凝叫喊着就被他吻住,和前几次一样,他又又又被她咬伤,不过元琰对小伤一点不在意,就着血腥味深深吻她。他擦掉唇间的血,这些日子他的唇舌几乎就没好过,好像受伤快成习惯。婉凝窒息咳了几声,气得说不出话。

元琰连着吻她的额角,「婉婉,我有东西送给你。」

「啊?」

他拉起她,「婉婉难道猜不出来?」

婉凝想了想,猛然意识到他指的是那条项链,「我不能要。」

他可不给她拒绝的时间,在她踌躇之间,把项链戴在她颈,持镜子让她看到美人与项链的相配。

珊瑚金珠项链本就很贵重,多添的硕大明珠更是举世无双,婉凝受宠若惊,「我不能要的,太贵重了,再说了我也配不上……」

「没什么配不配的,情人间的馈赠罢。」

「情人?」

他一直叫嚣自己是她的意中人,竟然还当真了。

「木头美人,你还看不出来?那我现在只能对你说一句,我爱你。」元琰等不及向她示爱。

他爱她?婉凝震惊好久,她的心蓦然间被他搅乱,她匆忙解开项链还给他,「那我更不能收了,我怕辜负大王的爱意。」曾经有很多人说过爱她,但从未有人真正爱她,那些人只会带给她伤害、痛苦甚至绝望,示爱仿佛是昭示即将到来的侵占。他永安王大抵也是色迷心窍才对她说出这种话吧。

元琰把项链放她手心,「婉婉,你先收下,它本就是你的。」他还在心裏说:我的心也是你的。

婉凝面带忧愁,只是悄悄把它放桌上。

她连着几日都没跟他说话,元琰也怕她尴尬特地避开她。示爱对她来说就是一种苦痛,又逢月信苦上加苦,痛上加痛,整日裏痛苦得死去活来。

比肉身痛苦的是战乱的噩梦,她无数次听见各种男人在她耳边说「你很美,我很爱你,让我怜爱你吧」之类的话,醒来发现自己的泪已经沾染枕巾,脸上都是红红的泪痕。

直到她在梦裏终于感受到了温暖,噩梦才暂且结束。她在元琰的怀中醒来,一醒来她就紧紧抱住他,哭个不停。

元琰面色凝重,「婉婉……」

婉凝哭着求他:「琰,我要你抱紧我!」

他先是不由自主地抱紧,然后忽地放手,他一改往日玩世不恭的样子,无比严肃地说:「不!你要自己走出来。你只有靠自己才能走出噩梦。婉婉,你有什么痛苦全说出来吧,我会陪你直到治好为止。」

婉凝错愕,她颤抖地,终于说:「那要从三年前说,那年我从建康到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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