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已经过完一半,裴昭之前养成的生物钟早就乱了,早上一般要睡到九十点钟才会起。
好在裴云杰和文雪清也要倒时差,中午快要十二点才起来。
明明是工作日,但是孟元峥却没出门,在厨房做了一桌菜。
自从高考结束,他已经挺久没下厨了,但是练出来的手艺没丢,四荤三素三凉菜,还煲了一锅玉米排骨汤。
裴昭看到桌上有辣炒鸡爪,顿时筷子便伸了过去。
这道菜是孟元峥跟一个江西大厨学的,咸辣口,炒的时候,孟元峥习惯多放一点糖去中和辣味,最后出来的口味其实和传统江西菜相比,更多了一点甜味,但恰巧是裴昭喜欢的口味。
这道菜孟元峥很少做,一来是高考前,他做的菜以清淡为主,二来也是裴昭吃起辣来没有节制,会搞坏肠胃。
裴昭的筷子还没夹起鸡爪,就被孟元峥用筷子挡了一下,意味不明地说,“昨晚还肚子不舒服,吃点清淡的。”
昨晚哪里有肠胃不舒服?
裴昭立刻心虚地看向自己爸妈——裴云杰正津津有味地啃排骨,文雪清为了保持身材,没有吃荤菜,倒是对蚝油生菜情有独钟。
两个人都没异常表现。
文雪清咽下菜,关切道,“怎么肚子不舒服了呀?吃药了吗?”
“没事没事,可能是……可能是冷饮吃多了。”裴昭立刻道。
他给文雪清夹了一筷子菜,转移话题道,“妈妈尝尝这个芹菜。”
文雪清不疑有他,继续吃起来。
裴昭悄悄舒了一口气。
他自己知道,什么肚子不舒服啊,明明是昨晚干了那档子事,今天不宜吃辣而已,虽然并没有进行到最后,但是守着爸妈,他总感觉挺心虚的。
林阅川一言不发,脸上没什么表情地吃着饭,只在裴昭心虚扒饭的时候,才抽空瞥了孟元峥一眼。
孟元峥心理素质过人,装没看见。
几个人吃过饭,孟元峥便开车上班去了。
裴昭想带着爸爸妈妈出去转转,俩人却已经提前约了多年未见的国内好友一起小聚,于是小电灯泡只能继续做留守儿童。
孟元峥十分贴心,把司机留给了夫妻二人——他们两个国内的驾照早就过期了,根本没来得及去换。
两口子俩一走,裴昭便瘫在沙发上,坐没坐相,“小川哥,玩游戏吗?”
没心没肺的样子。
林阅川看着他那副样子,心中暗暗叹气。
小傻子,对孟元峥的小花招一点都没起疑,也没看出餐桌上裴云杰微妙的神情,还以为风平浪静呢。
林阅川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拿起另一个手柄,“玩什么?”
裴昭不想玩竞技性太强的游戏,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在网上看的一款协作型游戏,据说十对情侣玩了有八对分手了,于是兴冲冲找出来购买下来。
他一向对自己的游戏技术很自信,虽然林阅川不怎么玩游戏,但是他那么聪明,应该也不差。
裴昭相信以自己的技术和林阅川的脑子,一定能杀穿全游。
开始还好,游戏难度不高,两个人手忙脚乱却也有精力说说笑笑。
半小时后。
“小川哥!把盘子洗了!”
“小川哥!锅给我,快快快!”
“切西红柿!切生菜!煎牛排!”
“快快快,没有时间了!”
“……还玩吗?”
一局游戏连续打了三次都没过关,甚至一把比一把惨烈,裴昭终于虚弱地蔫了:分手厨房,名不虚传。
林阅川菜的坦荡,全程被裴昭吆喝狗一样指使着干这干那,连滴汗都没出,平静地选择了退出游戏。
“喝橙汁吗?”他说,“哥早上买的橙子,很新鲜。”
他也不是要征得裴昭的同意,问完这句话就进厨房了,没多久就响起了榨汁机的声音。
做橙汁,听起来很简单,但是要用水果刀把皮削掉,最好是能削到没有白瓤而橙瓣那层薄膜不破的程度,还要把每一瓣的籽细细去掉——总之,是个精细活儿,就连孟元峥也不常做这个,最多榨个草莓汁西瓜汁这种好操作的。
裴昭想想自己刚刚呼来喝去的样子,立刻愧疚了,暗骂自己不是人,不就是游戏打的菜吗,娱乐项目而已,自己到底在急什么啊。而且小川哥过去生活得那么苦,根本没有时间和金钱支持他去娱乐,他甚至在来这里前都没有玩过游戏,怎么能对他这么苛刻呢。
于是裴昭磨磨蹭蹭走进厨房,正好碰上林阅川端着橙汁准备出来,他更加愧疚了,感觉自己真是十恶不赦,因为林阅川只端了一杯橙汁,他甚至没有给自己榨一杯!
“小川哥……”裴昭可怜巴巴地看着对方,跟挨了主人揍的小狗一样。
林阅川不知道他刚刚自己脑补了这么多,看他这个样子,还以为他还在为游戏输了生闷气呢,于是学着孟元峥的样子轻轻胡噜了一把他的头发,“喝吧。”
裴昭乖乖接过橙汁一饮而尽,然后拉着林阅川就往卧室走。
林阅川不明所以,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把卧室门反锁后,又红着脸走近自己,把自己摁坐在床沿边,接着——
林阅川条件反射推了裴昭一把,把刚拉开他裤子拉链准备低头去含的裴昭差点推个趔趄。
好在他及时应过来,一把又把人拉了回来。
“做什么?”林阅川低声斥道。
裴昭完全不受影响,为了稳定身体不再次被推出去,他由蹲姿改成跪姿,不由分说挤进林阅川双腿间,用一种臣服的姿态仰着头看他,“小川哥……”
林阅川被他又乖又坦荡的眼睛看得愣神。
裴昭长相很端正,并不像孟元峥一样五官过分立体以至于显得有些凶,也不像林阅川那样有着不合时宜的迤逦,他那双眼睛圆而钝,眼尾却微微拉长,不至于显得太天真,但也没什么攻击力。
被那双小狗一样黝黑又坦率的眼睛看着,林阅川一时便没来得及阻止他的动作。
裴昭低头,把蛰伏着的野兽含进了口中。
年轻人的欲望总是来得迅速而猛烈,几乎没过几秒,裴昭就不得不微微抬起头,好让那根东西进得更顺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