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
果然,乔绪忙不迭找补:“我看在程先生的份上勉强相信你这狗官,别以为我会效忠你。”
“惊岁——”严遵越仿佛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找娘亲撒娇,很没形象地高高抬手抱上了程惊岁的腰。
程惊岁下意识地一推把他赶到一边,同时拒绝与严遵越忽闪的眼睛对视,轻咳一声掩饰过去,面上不耐烦地转向乔绪,沉声开口:“老师那我会去解释,现在,你带着人回自己营帐歇下,就算你们打算干点什么——等到冬天结束。”
“是。”乔绪立即起身应下,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退伍也一年有余了,还是没能改了军中习惯,“……那我先回去了,程先生。”
随着帐帘重新落下,严遵越才松了一口气,也不再刻意隐藏忍痛表情,口中嘶嘶作响,抬手要去按揉仍在隐隐作痛的后脑。程惊岁的手快他半步,温热到有些发烫的掌心覆上了他的伤处,伴之轻柔的按摩,严遵越不由得舒适地喟叹一声,顺便仰了仰头,把整个脑袋的重量交在了程惊岁手上。
放松下来,严遵越才发现方才程惊岁那一摔磕到了鼻子,他直挺优越的鼻梁被磕出通红一片——严遵越乐得收不住。
“你倒自在。”程惊岁看他伤处的疼痛似是缓解,立即无情抽手,还顺便弹他一个脑瓜崩。
严遵越又装起了委屈:“要去何处?”
“去看看老师。”程惊岁转身将剑放回原处,一边抬手给自己系上绸带一边回答,“希望他们没再伤到燕老先生。”
“之后呢?”严遵越侧过身,拉着他的手追问。
程惊岁显而易见地没有意会严遵越希望与他独处的心思:“唔……还要去兵帐里看看,虽说他们也都认识乔绪,但我还是得和他们交待好。再晚一点还要去巡逻一下周围……”
严遵越这下货真价实地委屈了,他低眉垂目扫去眼中嫉恨,徐徐开口:“我要和你说采穗姐姐的事。”
程惊岁哽住了。
程惊岁的声音稍有低哑,但却并未迟疑:“我会找人换了巡逻岗的……要去我的住处等我吗?”
“好呀。正好借你的床歇歇。”不提还好,严遵越一开口,自己把自己说得怠倦下来,半个身子倚在椅背上,撒娇似的开口,“我好久都没睡过好觉了。”
“有多久?”程惊岁顺着问道。
严遵越向前挪上些许,一抬漆黑的眸子直勾勾注视着程惊岁的眼睛,像是要穿透那条白绸望进昼夜光明的金光彩霞,偏偏讲话又轻声细语,若无其事:“自与你别后。”
程惊岁忍无可忍地把他拽起来朝着帐外走:“我幼时难免考虑不周,但你明知,我无论如何都会——”
严遵越轻轻捏捏程惊岁牵着他的手,在出门之前打断了他:“是啊,所以我只当这些年在……唔……渡劫?”
程惊岁又哽住了,仗着他看不见自己的眼睛,白愣他一眼,也不管严遵越跟不跟得上他,在凛冽风雪之中大步流星地走到自己的营房门口,掀帘开门推人一气呵成。
严遵越并不顾念形象地扒紧门框。
程惊岁担心自己年久失修的门就此卸任,只得收手,抱臂叹气,在严遵越的期待目光之中无奈道:“一路车马劳顿,经繁,早些歇息。”
严遵越心满意足,傻笑着同程惊岁告别,钻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