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秦盼瞄见不远处的一对情侣都快要亲上了,赶紧收回目光,转而去问秦炎:“你女朋友不来吗?”
秦炎说:“她不爱来这种地方。”
秦盼了然:“还没追到啊。”
服务生递上菜单,五个人脑袋凑到一起讨论该点些什么。大家都没有经验,便只能一边看菜单一边拿出手机来按名字搜索,琢磨半天才确定了五杯要点的鸡尾酒。下完单,美滋滋地等酒来,不料先等来的却是两手空空的服务生,服务生礼貌地询问秦盼:“这位先生是不是还没有成年?”
秦盼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抓包,一时有些慌张,道:“成、成年了的。”
“那麻烦您出示一下证件。”
秦炎在旁边道拦道:“不用了吧,酒吧又不是派出所,来这还带查身份证的?再说了,也不是谁都天天带身份证出门啊。”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能接待未成年顾客。这位先生确实看起来太小了,还是麻烦出示一下证件。”
秦盼简直不知如何是好,撒谎他不会,说几句蒙混过关的场面话他也不会,把手伸到口袋里摸到了钱包,又不愿真的把身份证掏出来——一旦让服务生知道自己的真实年龄,他就必须得离开了。
秦炎看了也替他急,又说:“在家里爸妈都不拦着他喝酒,也轮不到外人来管那么多吧?”
服务生只是再次微笑着强调:“我们这里不能接待未成年顾客。”
秦盼担心继续僵持下去会牵连到大家,毕竟在座的没有一个真满十八岁,服务生要是较起真来,没准大家就都要被轰走了。他挣扎一番终于做了决定:“算了,酒我不喝了,你把我的那杯旧金山退掉吧。”说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摘下了那顶装模作样的棒球帽:“我还是走吧。”
“哎,你真走啊?”秦炎知道自家老弟此前有多期待能来酒吧玩,因此带着怨气对服务生道,“你们就非得这么死脑筋,他也就差个一两岁,年龄有必要卡那么死吗?”
苏武夷也抱怨:“就、就是,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有、有生意都不做。”
服务生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了。”
秦炎问弟弟:“那你现在是要回家吗?”秦盼似乎在犹豫,也没说是或不是。秦炎便又说:“打个车走吧,晚上外面冷。”
秦盼点点头,充满遗憾地跟大家告了别:“那你们替我多喝两杯,我先走了。”
刚转过身,忽然就听见祝赫开了口:“我送你吧。”
秦盼意外地回过头去,只见祝赫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秦盼惊讶地愣在原地,而祝赫在经过他身边时略带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询问他为何不继续往前走。
秦盼赶紧跟上他的步子,一出酒吧就立刻被湿寒的空气包围了。他缩起脖子,把双手塞进口袋里,打破沉默叹了一声:“好倒霉,本来还以为可以蒙混过去的。”
“秦炎本来就不该带你来。”
“是我非要跟来的,我哥也是被我缠烦了才答应。”
祝赫不太能理解他的执着:“你又不是没有喝过酒。”
“那不一样啊,酒吧是大人才能来的地方,我也想来看看。”
“那等你成了大人再来吧。”
出了酒吧是一条沿湖步行街,一路开了不少餐厅和酒吧,得走到步行街的街口才能打车。两个人沿着湖畔朝前走,碎石铺成的路面上点缀着闪烁的灯饰,像是细碎的星辰点点,踩在路上仿佛是漫步在一片璀璨星空之中。
秦盼听见祝赫说:“你又长高了。”
他转过头,视线的高度正好能看到祝赫的嘴唇,有些开心他又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我妈也这么说,估计到了夏天就可以跟我哥一样高了。”
“嗯。”
两个人没再说话,秦盼掏出手机来想打辆车,但今晚出行的人太多,现在又是用车高峰期,一时也没人接单。
祝赫问他:“现在是要回家?”
秦盼摇摇头:“之前同学说要在今晚搞个跨年聚会,也喊了我去,不过我还是更想来酒吧玩,就没答应。现在回家也还早,我去找他们玩一会儿好了。”
祝赫又是嗯了一声。
两个人继续朝前走,突然有两个年轻女孩迎了上来,一个怀里抱着包装好的单支鲜花,另一个牵着满手的彩灯气球,热情洋溢地朝他们售卖:“帅哥,买花吗?今天中午刚摘的玫瑰,又新鲜又大朵,只要五块钱一支。”
“网红气球要吗?拿着拍照特别好看!”
秦盼好奇地朝那亮闪闪的大气球多看了几眼,祝赫问他:“要吗?”
他大概也觉得自己这个年纪的男生牵着个气球很怪异,便摇头道:“不用了,要是给他们看见我牵个气球过去,肯定要笑我。”
女孩又秀了秀挎在胳膊上的小筐,说:“那零食要吗?棒棒糖、鲜芋片、烤饼干都有。”
秦盼闻言往那小筐里看去,看见了数袋包装精美的烤饼干,不由得想起了之前鲁冰乔送的那些自制饼干。他谢绝道:“不用了,谢谢。”
两个女孩也不多纠缠,又跟下一位路人推销去了。
秦盼突然说:“上回乔乔姐也做了饼干,连我和我哥、阿夷都有份,还挺好吃的,她手真巧。”
祝赫道:“是不错。”
秦盼垂头看着自己的鞋面:“她以前也经常做给你吃吧。”
“没有,她第一次做饼干,心血来潮突然要学的。”
沉默了一小会儿,秦盼忽地脱口问道:“你们将来会结婚吗?”
祝赫奇怪道:“我们为什么要结婚?”
秦盼说:“别人都觉得你们很般配。”
“别人是谁?”
“阿夷就这么说。”他走着走着又去盯手机屏幕,看见已经有司机接了单,闷闷地说道,“其实我也觉得。”
祝赫问:“般配就要结婚?”
“也不是……我以为你很喜欢她的。”秦盼找出一些佐证,“你对别人好像都是叫大名,只管她叫乔乔。”
“从小外婆都这样叫她,我就跟着叫了。”
这个理由并不能令秦盼信服:“那婆婆还叫我盼盼呢。”
于是祝赫便也叫了一声:“盼盼。”
秦盼脚下一绊,差点摔了个跟头,祝赫立刻抓住了他的胳膊。秦盼想起了那个熟透的桃子,又红又甜,此时它仿佛猛然撞进了自己的心口,甜腻的汁水横流,引得心脏怦怦乱跳个不停。
他努力憋着不要笑,连脸都要憋红了,只得把棒球帽又戴回脑袋上,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两声,不自然地转移话题道:“我、我听婆婆说,盼盼是熊猫的名字。”
“嗯,有一年亚运会的吉祥物是只熊猫,就叫盼盼。”
秦盼低着头,边笑边摸自己的耳朵:“我还挺喜欢熊猫的。”
“熊猫是挺可爱。”
他们把星光踩在脚下,沿着湖滨道路一直走。欢笑的行人来来往往,霓虹灯光中穿插着悦耳的歌声,辞旧迎新的喜悦都凝结在这寒冷的冬夜里。
秦盼第一次和祝赫单独走在一起,第一次说了那么多的话。这段路可不可以没有尽头呢?秦盼在心里祈求,就像看似相邻的星球与星球那样,隔着漫长的光年。
终于还是走到了街口,祝赫陪秦盼一起等待约好的汽车。旁边的餐厅有一个半露天的舞台,台上的女歌手正在唱着一首纯净舒缓的民谣:
岛歌,乘着风啊,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