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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我去诊所打针,陪我到半夜,我觉得又可以继续爱了。

蒋正枫说他不生气,只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讨厌自己不够强大,讨厌自己的无能为力,见我没怎么听他就不说了。

和好后我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差点跟别人上了床,被赶来的蒋正枫扛到酒店稀里糊涂地做了第一次,好痛,把我的酒意都痛醒了,处男的几把硬得跟钢管似的,用钢管在我里面戳来戳去,只顾自己舒服,一点都不温柔,也不会摸我,这时候我就想起季胤了,他只会让我爽上云端。

不过跟蒋正枫做爱让我沉寂许久的大脑难得地兴奋起来,越是禁忌的我越喜欢,他却很抱歉,觉得在我不清醒的情况下对我做这种事很对不起我。我听着他的忏悔,原来耍小狗是这么有意思。

耍着耍着就暴露了我的本性,我不是安分守己的类型,我可不能亏待自己,蒋正枫不能满足我,总有人能做到,我并不觉得跟一个人在一起就得封逼刻上他的名字只让他上,蒋正枫偏偏大男子主义思维根深蒂固,恨不得让我每天就在家守着他回家,叫他亲爱的老公我好想你,然后我把他今天赚的两百块钱收走说补贴家用。蒋正枫要的是这样的生活,要我季煜穿着一身名牌在五百块一个月的出租屋老老实实数苍蝇,他觉得我变了,我抽着烟看着他,一言不发。

蒋正枫尝试接纳我,尝试在最短的时间内接受真正的我,虚伪的、冷漠的、总之跟从前判若两人的我。他在改变,肯定是痛苦的,他最好的一点是没有对我提过意见,所以我更变本加厉,如果他能接纳我的全部,那我想,应该是找到挚爱了。

结果相反,蒋正枫无法跟自己和解,将矛头对准我,他再也不怕弄疼我,使我伤心,甚至会在床事中打我。我头一次流了泪,他火气消了大半,见我大体无虞,甩门走了。我挪着身体去洗澡,很想念以前的蒋正枫。我受了挫就会反思,才想到认错。我也真的认错了,楚楚可怜地打电话给他,说对不起,我错了。

不出二十分钟他就回来了,拿着消炎药和眼药水,摸着我的脸问我打疼没,气不过就甩他几巴掌。我被逗笑了,我的演技这么好?很快这认错也不管用了,因为他发现我道歉归道歉,该做的还是一样地做。

并且他发现我战斗力可以轻松撂倒一个成年男人,对我再也不手下留情了。在床事里被打一耳光可以叫情趣,在床事之外被打,那就是纯粹地看对方不爽了。我不会白白吃亏,以前被打,可以装可怜,博同情,现在被人看了个底朝天,再装就是婊子。

也是稀奇,见面就动手,该搞的还是搞,从来没人提过分手。这种独特的恋爱方式放在我身上意外地很合适。不过我最开始确实是想看看蒋正枫见到我另一面什么样子,可没要求他正常人格在我面前就隐身,和别人前一秒有说有笑,下一秒见到我板着脸,问我来干什么,他妈的……唉。

那天我测出来我怀孕了,男人也能怀孕?我就是那个怀孕的男人。我能怀孕,除了我家人,就连蒋正枫都没告诉过。不然他也不会每次都肆无忌惮地留在里面。我打电话让季胤来接我,如果真有孩子了,那就好好过呗,我不闹了还不行吗。我估计两个月的小孩了,只有那次弄得最痛,出了好多血,记忆犹新。

在等季胤来的间隙,我打算先给蒋正枫预个警。他最近当上了年级部长,有个自己的办公室,我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发着火,把一沓文件砸在地上。我看这样子,估计又免不了干一场,我推门欲走,被他捉住,

“有事?”

我甩不开他的手,听见卡塔一声,门被反锁了。这公狗又要发情了。可现在确实不行,我推他,说有事跟他说,他一边应着,一边扒我裤子,我被按在墙角,动弹不得。情急之下我甩了他一耳光,他立刻就变脸了。

他掐着我的脸,眼里尽是嘲讽,“怎么了,不想要?”

“怀孕了,不能做。”我面色平静地告诉他。

他笑了一下,似乎是觉得我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很别致,“在哪学的,要玩这个?”

我忽然感觉很疲惫,穿好裤子,“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他盯着我看了两秒,忽然在我肚子上不轻不重地捅了一拳,我避之不及,退到门口,大脑空白。

他踱步过来,用一种“我早就知道”的语气说:“没事啊。”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态度,可能真的以为我在开玩笑。但我当时怒气上涌,什么也顾不上想,迎面就给了他狠狠一拳,他始料未及,被我打得后退几步,险些跪在地上,一股细小的血流从他鼻子流出来。

他诧异地看着我,一脸不可置信,以往我们虽然动手,但绝对到不了见血的程度。

我沉默地看着他,大脑轰鸣,身体脱力,还没打开大门,被他一脚踹到墙角,踹哪里不好,他非踹腹部。我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疼,特别是下腹,好像吊了个沉重的铅球。我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后果,我浑身冒着冷汗,无助的感觉笼罩全身,我缩在墙角,哭着喊哥哥。

我的状况看起来很严重,蒋正枫站了好半天才想起抱我起来,被我挥开,有气无力地让他带我去厕所。结果就是季胤赶来学校把我接走送去医院,孩子确实有一个,但已经流掉了。

我什么都没看见,只知道下面一直在流出东西,季胤不让我看,捂着我的眼睛,给我换裤子,擦身体,亲我的脸,说小可怜。像小时候我出去疯跑摔进泥田,他下了班回来给我洗澡,边笑边嫌我埋汰,我坐着,只需要依靠他就好了。

从住院到接回家,季胤全程参与,他事无巨细,喜欢晚上抱着我聊天,这是我五六岁养成的习惯,有段时间在乡下,田里有青蛙叫,天上星空闪烁,我躺在季胤身边,季胤给我扇着蒲扇,给我讲故事我才睡得着。

我很虚弱,在他臂弯里昏昏欲睡,忽然感觉有什么温凉的东西落在我脸上,我后知后觉那是一个吻。

“小鱼,”季胤说,“这事过去了。”

我们爸妈离婚之后各自成家,我俩成了没爹没妈的孩子,那时候季胤还是小孩,我就是小小孩。相依为命的日子里,我回想起那段日子,竟然觉得并不苦。有吃的,有穿的,偶尔还能下点馆子,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季胤是怎么做到的,如果是我当哥哥,我只能拉着两个人一起去死了。

我身体也不好,天气一凉季胤就胆战心惊的。有次半夜烧到40度,我觉得我要死了,靠着季胤一直吐,他忙前忙后给我测体温喂药,我情不自禁叫了他一声妈妈。他后来说就是这一句话爱上的我。

什么啊,别为自己找借口了,我说,爱就是爱,找这么蹩脚的理由。

上了高中,季胤被总部调去国外,临走前他告诉我,他爱我,但是我不爱他没关系,给我一次找真爱的机会,找到了是我的,找不到是他的。可能我自己找的人就是不行,我认栽,现在我是他的了。

不知道季胤为什么这么着急让我怀上孩子,医生说我的体质太虚了,起码得养个一年两年才行,而那时我才恢复了两个月不到,他想要,我还能怎么样,我说不要,他会生气,在某种层面上他跟蒋正枫很像,都会趴在我身上闹脾气以让我心软。

季胤进了孕腔,我是他的,当然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双性身体非常敏感,受孕快,跟蒋正枫分开后我就去了医院,果然又有了。

季胤很高兴,隔天给我戴了一只戒指,说这是我们的订婚戒,预备出国后举办婚礼,我们的孩子会在欧洲长大,我们会白头偕老。

就此一别,我意识到我要是活到八十岁,那中间的六十二年都不会再跟蒋正枫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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