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四周回廊迂回曲折。
廊柱上的彩绘稍有褪色,一女子躺在廊子的美人靠上呼呼大睡。
辛嵇舟只瞟了一眼,便径直走过她。
“错咯”一道声音从身后悠悠响起,“再过去就是正厅了,你房间不是在左边手。”
“今晚不在这里住。”
“那跟我去我家”她坐了起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今晚姐姐带你去潇洒”
困死她了,她那个臭老爹一大早地就把她绑过来这个破地方,鸟不拉屎的地儿,死气沉沉的一个人都没有。哦,也不是没有人,但也和死人差不多,一个两个恭恭敬敬地哈腰点头,
无趣至极。
“不去”辛嵇舟毫不犹豫地就拒绝掉,这种机会他不会再给她第二次。
她翻了个白眼,“诱捕”失败。
“噌”地起来,她走到辛嵇舟前面,一脸“恨铁不成钢”道:“你真进去啊?我靠,那老太婆天天按着你去和那些女的见面干什么?”一想到辛嵇舟他家那个老太婆,她整个人鸡皮疙瘩掉一身,
她天不怕地不怕地不怕,这么多年来是被这老太婆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了。
她疑惑道:“不会是让你相亲联姻吧?”
“那也不对啊你辛家要联姻一堆人巴不得贴上来呢,怎么还需要那老太婆亲自挑选?”
安分了一两年,现在又来整花活了,从前几个月开始就频繁地让小舟去和各个地方的富小姐们出席各种酒会,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越想她越急躁:妈的,又是只有老娘一个人,那其他人等了大半天一个都没有来。
一个两个都墨迹得要死,
不等他说话,就拉着他要往另外一边走,不行,要是等会正厅里面又是个莫名其妙的女的,给小舟强了怎么办?
辛嵇舟无奈地看着面前这个急性子,
“念慈姐”他微微挣扎开她的手,温和道:“没用的”
关念慈整个人和炸了毛的狸猫一样,情绪激动地似乎要脱口而出些什么激烈的言辞,但辛嵇舟只微微一笑,看着关念慈,好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下一秒她下意识地就把嘴巴捂住,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一粒一粒清晰可见,仿佛在抗议着此刻诡异的气氛,她心里“咯噔”一下,前两天的记忆迅速涌上来,暗叫不好,她太清楚这个闷骚货的性格了,
她弱弱地缩回了手,嗫嚅道:“那那我可不管你了”
他点点头,朝另外一个方向看了一眼,道:“他们来了,你过去吧”
说完,关念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辛嵇舟一步步朝正厅走去。
正厅高耸而开阔,雕梁画栋美轮美奂,古仆的桌椅一丝不苟地摆放着,地面铺陈的青石砖规整而泛着丝丝冷意。
关念慈她当然不懂,因为这不是他想不想进去就可以解决的。
辛嵇舟轻敲了几下那扇厚重的门,礼貌而恭敬道:“奶奶,我回来了。”
这是相亲吗?辛嵇舟很久以前便知道了她的目的,这个人向来如此,只要她想要做的,没有别人可以拒绝,
就好像从小就让他学医一样,
这只不过是她为了培养新一任辛家家主的最后的课程罢了。
毕竟,辛家可是医学大家呢。
“嗯,进来吧”门内的声音庄严而肃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充满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辛嵇舟推门而进,
嘴角极其细微地轻轻一勾,只是淡淡一笑,
最后一课题—房中。
他的好奶奶正在给他找“老师”呢。
今年岭南市,是多变的。
闷热的天气让路上的行人们叫苦连天。按往常不至于如此热。而此刻闷热的的气息稠糊糊地让人身上的汗水不停地渗出,太阳高悬汗水无法挥发,使人徒增烦躁。
辛嵇舟在小区外面的树荫底下站了有十分钟。
似乎是因为难耐的天气,使得大家都不怎么愿意出走动。他孤身一人地就这么静静地站着,阳光炽热地烧灼着大地,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身上。仅这么短短十分钟,汗水却也逐渐浸湿他的衣衫。
平静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小区门口,
终于,他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他远远地就看到她了,她撑着伞,上半身穿着一件简约的t恤衫,宽松款式显得随性自在,下半身搭了一条黑色休闲短裤,头发扎成了高马尾的模样,此刻的她,少了在学校时当老师时的凌厉,
从他明白酒吧的那一晚刘妤是来找邓洁的,他就知道这个女生在她心里的重要性了,
每一步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敢穿着职业装焦急地往人群中挤、大胆地穿梭于人群密集的酒吧,不是找很重要的东西和人,任凭那个女孩子也不会如此匆匆忙忙地“入虎巢”。更多免费好文尽在:
更何况,她还是个如此谨慎而要强的人。
有一丝声响便警觉、明明扭到脚了却硬着头皮转移话题,话语之间也是漏洞百出,说伤到骨头,还问得出来要是不去没关系吧这句话,
文岭培是要调整放学时间,可根本没有说什么时候实施,
而且文岭培的每个班都没有家长群,对接家长的有专门的老师,班主任只负责完成教学任务和管理在校学生。
另外,文岭培现在的高三1班,只有八个人。
他管着七个疯子,那里还有一个人呢?
她的身旁,一个穿着电信公司工作服的维修工正与她交谈着,应该是说到了什么话题,她展颜一笑,辛嵇舟瞟了一眼那个维修工,高马尾随着她的前后走动而摇摆,每次晃动都洋溢着生命的活力,活脱脱的就是个元气十足的少女。
那么,作为家长又如何会得知已经确定而尚未实施的计划呢?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辛嵇舟便猜到了,
十之八九,她是一位高中老师,和文岭培的老师交流之间得到的消息吧。
把邓洁放在中间的位置,一切便说得通了。
她是邓洁的班主任,那几张纸先于他和刘妤认识之前,被阿灿诓去签了个名,辗转到了她的手里,或许这是邓洁欺骗她的班主任而获得出来玩乐的权利,反正那个时候的刘妤相信了,而现在东窗事发,只不过一个签名,却可以让她对他冷漠地说话继而发火,她为什么会如此着急邓洁呢?
她似乎发现了他,停顿住脚步,微眯了一下眼睛,似乎在确定是不是他,
很快,她转身和那维修工说了几句话,便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鹿般,向辛嵇舟飞奔而来,那是个什么感觉呢?汗珠依旧源源不断地从额头上顺势而下,天气真的很热,他肉眼可见地看到她的面庞因为奔跑而泛起红晕,那高高的马尾在身后扬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弯弯的弧度。
是了,刘妤绕着弯给那些校领导展示呢。
这么一个问题少女,若出了什么事,至少有一纸凭证证明家长知情、证明保护了自己,即便不可避免担责,但家长知情和不知情,
天壤之别。
可如果,签名,签名要是假的呢?
签名是假的,她就不能用来做保护自己的凭证了吧。
成年人的思维,可真是有趣。
她似乎很敏感,那天晚上他感觉到的。所以故意问其他班的学生她管不管,果然,其他班的她都不管,
那其他校的,她还管什么呢?
从她没有正面回复他的求助、从她总是带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