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阿郁疼得蜷缩起身体，锐痛钝痛轮番交杂凌虐她的意志，视线模糊间她隐约看见娘娘眼里的不忍，她明白她不会想看到自己失去自尊的模样，所以哪怕咬碎了牙、抠断了指，也要将痛意忍下。
&esp;&esp;汗水濡湿的唇轻颤，阿郁低喃着：「娘娘……」
&esp;&esp;纵使她已经跪伏着，头一次次往地板撞，额角滴答淌血，却仍有意识地将喘息声压到最低。
&esp;&esp;她不能死前还给娘娘带来麻烦呀……
&esp;&esp;恍惚之间，眼前闪过自幼时陪在娘娘身边的点点滴滴，娘娘开心时眉宇会舒展开，露出浅浅的酒窝；难过时唇角轻撇，耷拉着闹小脾气；动怒时会紧蹙着眉。
&esp;&esp;她从识字起便伴在娘娘左右，再长成亭亭玉立少年郎，陪着嫁到宫里来，过去深宫中的种种艰难，她能一点一滴护着娘娘，只是未来的路她怕是不能再陪着娘娘走了……
&esp;&esp;烛影摇晃，窗外的寒风吹熄桌上的灯烛，在黑暗的掩护下，阿郁用尽最后一点力，抬头仔细描绘女人完美无瑕的下颌线，才缓缓阖上那双印满眷恋的眼眸，动盪的一切也终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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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元丰七年，太子永璂继位。
&esp;&esp;同年，白太后病亡，年仅而立。
&esp;&esp;永璂双手交叉复于身前，盯着神桌上的牌位，香烟缭绕。
&esp;&esp;永璂眼前恍然闪现不久前皇娘立于窗边与自己谈话的画面。
&esp;&esp;叨叨扰扰，提的最多的便是厚望，期许他能当一位贤君，勿忘初衷，后又交代起安康，望他能在繁忙中顾好自己。
&esp;&esp;永璂撇头掩下哈欠，耳鸣时，恍惚听见母后提到一嘴后半生，冷清的面容上同时出现一抹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
&esp;&esp;待他怔愣半晌，再追问起，母后只是摇了摇头，不再提起。
&esp;&esp;永璂只好作罢。
&esp;&esp;白氏从半开的窗望其离去的背影，再看着背影渐渐褪变成记忆里那道纤细修长的身影，指尖不自觉摩娑起手中的纸面具。
&esp;&esp;是阿，一生锦衣玉食又如何？
&esp;&esp;她尝过最甜的酒，穿过最好的衣裳，也有成材的晚辈萦绕膝下，可没有那人的相伴，后半生也不过
&esp;&esp;一纸轻纱忆旧容，月华如水梦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