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和煦,送来轻脆的鸟鸣,也让neng绿的草尖不时拂着脸颊。
她缓缓睁开眼睛,明亮却不刺眼的yan光让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她坐起身,环望四周,碧草如茵,蓝天洁云,沿着清澈溪流的桃花林红粉如烟,和风吹来,红yanyan的落英洒在她白如雪的衣上。
好香。
看着落在手里殷红和粉桃的花瓣,如此浓郁後幽芳的花香,让她忍不住捧紧了些,再往鼻尖前凑近一点,贪婪地用力x1尽满腔肺腑。
直到那芬芳盈满了全身,她才满足的拾起身旁的横笛,吹了起来。那笛声如飞鸟轻跃,迎春而舞。
轻风拂过深棕se的秀发和白衣的下摆,吹下一阵阵落英缤纷,也将轻快的笛声送去更远的地方,附近的鸟儿也绕着她飞跳,彷佛应声伴奏。
没有烦忧,没有顾忌,没有挂念,没有苦痛,平静且美好,欢快而舒坦,随心又自在,就像这景se一样,遗世,好似时间与空间在这里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等曲兴足矣,她打算去面前的溪水看看。
白晳的赤足踩在柔软的草地上,轻轻巧巧,她只觉自己的身t和心情,从来没这这麽轻盈又轻松过。
连溪流淙淙的声音都悦耳,既不匆忙也不杂乱,而且清澈的直见水底飘柔的水草与斑斓飘逸的锦鲤。
她开心的曲起双腿坐在岸边,将捧着花瓣的双手探进清凉的水里,想要掬起一把,一边低头看着浮着花瓣的水面里,倒影的自己蓝h的异瞳。
这时,一种闷闷的感觉袭上心头,好像遗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却又想不起来。也好像那些事都过去了,早就消失了,似乎不那麽重要。
可是,总隐隐觉得,好像还有什麽事没有完成,也好像还有谁在等着自己。
这让本来要掬起一把带碎花清水的双手就这麽定格在溪里,她愣愣地,微微地,蹙起了眉。
「哦,看来你好像还不该来这里。」
她闻声回头,那棵巨大高壮的桃花树继续道:
「但既然都来了,要留下还是离开,你自己决定吧!」
「什麽意思?」
她不解的问,松开水里捧着的双手,桃红的落花顷刻间顺水流走。她起身,脚步有些快地走回桃花树下,仰头看向茂密满花的树g。
「顺着你的直觉。」
一道和风拂来,又撒下一阵花雨,她困惑的望着前面两岸桃花林夹道的溪流,蔓延到看不到尽头的远方。而心里传来阵阵莫名的催迫,最终,她决定往前走看看。
就在她跨出两步後,突然想起什麽似的,伫足回首问道:
「我还可以再来吗?」
这次,它没有回答,但送来一阵阵的轻风拂身。她眨眨眼,好一会後,才转身踏步向前,沿溪行的尽头而去。
——————————————
好似一片深幽混沌的黑渊,但前方尽头好像有明亮的光在跳动。
就像火焰一样。
终於。
她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朝跃动的火光伸出手——
————————————
刺眼的亮光模糊了视线,耳边好像传来说话的声音。
等眼睛适应了光线,她正试图起身时,才发现全身软软绵绵但又沉沉重的好像不是自己的,脑袋糊蒙蒙的,一片混乱又空白,过了好片刻,才能微微转动眼珠,一个熟悉的脸庞映入视线。
人身的小九张开的嘴巴剧烈抖动,眼眶里闪动水光,半晌说不出话。脸上极度复杂的激动表情,混合着担忧、愤怒、内咎和欣喜。
随着意识逐渐聚焦,断片的记忆开始一点点拼凑起来——突袭、攻城、龙、离天、狼王、锦辉、雷火……
「水……」
黎明从微微张开的唇,气弱游丝的吐出半个音。
床边的小九这才回过激动的情绪,立刻倒了杯温水,抓起小汤匙,小心的喂进黎明微张的嘴里,接着又把药调进汤里,缓慢的喂了好几匙後,她又昏昏沉沉睡去,也不知道昏了多久自己才又张开眼睛,但这次,身t稍微能动一点点,意识也b较清楚些。
小九赶紧喂了快半碗的汤药时,黎明抖着张阖的唇,但最後用询问的眼神投向她。
小九放下碗匙,张开嘴本来要说什麽似的但接着又闭上,严肃又无奈的吐了口长气後,抓了面镜子放到黎明跟前,然後拔下一根头发化为凤羽,投入镜里,镜面开始浮现画面……
————————————
天地彷佛被撕裂,厉闪近盲的雷电和煞烈的火焰消失後,战场上只留下满地的焦黑与刺鼻无b的血焦味。
「黎明!」
靠最近的玄九和彩月的凄厉尖叫同时喊了起来,然後同时冲向已倒在血泊中的黎明。
大量的鲜血不断从眼耳鼻口涌出,身上的皮肤被血和高温灼烧的一片红糊糊,整个身躯像是泡在血里的烂r0u。
锦辉只觉咽喉和心脏像是被什麽刺穿又狠狠掐住,呼x1跟意识一片混乱麻痹,他踉踉跄跄的跨满地的屍t和碎石过来。
而另一边的伊菲森,则是松开了握紧剑柄的手,掉落在地上的黑森之剑化回银se法杖,杖上嵌的碧se法珠随之喀啦一声碎成片。
他赢了,可是一点都不高兴,而是从来没有过的无b恐惧。什麽王位江山,都不重要了。
他望着前面围上去大喊的人群,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大量血腥味冲击的他头皮发麻,眼前半黑起来,他疯狂地冲了上去。
跪在血泊里的玄九把吐出的内丹塞进黎明嘴里,她抖着唇不成字句,呼x1疾促的哭腔道:
「我……我……最後一口气留住了,可……只能保……不到……半刻钟……」
大量滚烫的鲜血仍旧不断涌出,整个躯t已像是被高温烧化的扭曲变形。
这时,一个苍老威严的声音从背後传来:「狼王,天空之门已开,虽然离天不知所踪,但我族会遵守约定,交还温德尔城一切治权!」
苍翼天语毕,便吩咐两个一同观战的族龙,去取来城里交接印信时,伊菲森努力x1着气,大步直向苍翼天走来,染血的si白脸庞,抖着唇开口低下头,用几近肯求的语气道:
「至尊的龙族之长,您若愿意以您的一些龙血相换,那温德尔城依旧属於龙族所有。」
苍翼天闻言,诧异几秒後,接着拉下脸皱起眉头沉声道:
「生si有命!况且她自知这般勉强会丧命,还是选择作si自己!你又何必如此纡尊降贵,还拿整座用多少命换来的城池交换!」
伊菲森砰的一声,双膝和额头直撞坑巴焦黑的碎石地上,吓得苍翼天连退两步,只听他压下哽咽,颤抖的说:
「我伊菲森愿以任何所有交换您的宝血。她是我这生的挚ai。」
曾经一样的话语瞬间g起千年前的记忆,苍翼天嘴巴张开,原本严厉又不屑的表情立刻缓下来,然後转身大步疾速朝黎明走去。
他蹲下身,用尖锐的指尖往自己臂上划开一条口子,将深se的龙血浇滴在黎明身上,那涌出的鲜血终於停下,而变形的躯t也恢复成正常的样子。
「老夫的血虽让大部分的伤口和经络都复原,但伤成这样,又是自行内耗而si,所以即便拼命留下她最後一口气,也要在法术失效前,她自己撑过来才行!」
苍翼天起身,看着旁边肩膀剧烈颤抖的伊菲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