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郊区的一片空地停的飞机。这里看起来像是军事用地,远处清一色的铁丝网,还时不时会传来几声口号声,大概是训练时喊的口号。
前脚刚踏在布满干草的黄土上,后脚就有一辆越野车来接她们,尹韫兮被齐湍逼迫着走,她警惕地打量周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驾驶座上的人她没见过,但当她说话时那声音却莫名的耳熟,尹韫兮的脑袋痛到要爆炸,没去深想。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她的情绪逐渐缓过来。正是因为接受了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才让她崩溃,绝望。
就像被塞到下水道里,那里拥挤,阴暗,潮湿,只要稍稍伸长脖颈就会撞到头顶。她只能一动不动,将自己捆成蛆,一点一点向一个方向扭动。
被压得喘不过气,眼泪被挤压出来,在白色的裤子上绽出一朵又一朵花。
回尹家,迎接她的会是什么呢。齐湍会怎么折磨她?齐湍会不会把千羽杀了,就像杀死她的哥哥和钱肖那样。她越想越多,脑子里塞满这些问题,头疼欲裂,她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撞死。
不行,她就是死,也不要再和齐湍回去。她已经是孑然一身的人了,活着也不能改变什么,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脑子一热,她想推开车门,直接跳下去,车速很快,就算死不了也能折条腿。
齐湍看到,迅速捂住她的口鼻,一股浓郁到恶心的香味瞬间在她的肺部扩散,她恶心得反胃,又是那种气味,她被抓回来的那天也吸入了这种气体。
没过多久,她昏了过去,脑袋搭在齐湍的肩头。
“你家小姑娘精力真好,以后有得你受。”从后视镜看到完整“表演”的许青辞打趣说。
“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齐湍心情明显不好,尖锐地回怼,又帮尹韫兮绑好安全带,保证她的安全。
许青辞倒也不恼,她对齐湍也算了解,这人心情不佳时的确冲得慌,忍忍就过去了。“好好好……”许青辞潇洒地摆摆手,又说,“不过你可别忘了,把你家小狗带回来花费了我好多精力,别忘了报答我。”
“知道了,好处少不了你的,开快点,跟乌龟似的。”齐湍看向窗外,不耐烦地说。
好好好好好,瞧把你急的,快快快,出了车祸谁负责。许青辞心中大翻白眼,不过看在齐湍那么惨的份上,就原谅她吧。
或许是因为归心似箭,或许是因为许青辞加快速度,齐湍觉得今天到家的速度的确快。
她将尹韫兮打横抱起,又用眼神向许青辞示意表示感谢,而后脚跟一转就走进室内。但今天走的道与平时不同。
齐湍站在一楼楼梯侧的一副巨大挂画面前,在一旁的柜子上摸索了一阵。
“咔”画像处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下一秒,画像开始缓缓移动,严丝合缝的墙体出现一丝裂缝,像坍塌的裂谷一般,那个裂缝越来越大,变成一个可怕的黑洞。
齐湍看了看尹韫兮,又看了看深不见底的黑洞,露出阴森的笑容。她向前踏一步,抱在怀里的尹韫兮先进入黑暗,两个人被光影切开,再向前踏一步,两人都陷入黑暗,暗门缓缓移动,最后将黑洞隐埋。
黑暗中,齐湍凭着感觉找到灯的按钮,按下去后,整个密室亮堂起来。但也并不算亮,只能让人看到屋内的陈设。
这盏灯是一个古老的吊灯,刚才开门时钻了一点风进来,把它吹得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会砸在地上。
密室里的陈设很单调,一张双人床,一张小小的桌板,还有一间单独的隔间,估计是厕所。但细看这些家具,便会毛骨悚然。
两边的床头都有扣手铐的铁圈,床尾还系了一根大号锁链,就像村里用来绑恶狗的链子。其它空余的地方,有一把看起来就很舒适的黑色靠背椅,还有一把审讯椅,而审讯椅斜后方的墙角,那个最昏暗的角落,似乎……有个人。
齐湍瞟了那个角落一眼,充满讥笑与讽刺,还有恶狠,眼神已经将那人撕成碎片。
她把尹韫兮放在那张干净的大床上,先用床脚的锁链为尹韫兮上镣铐,而后便静静坐在床边,等她醒来。
“齐湍!你可真是个人渣!”黑暗的角落里,传来低声的咒骂。
“是吗?”齐湍语调上扬,和她的眉梢一起,她没有看那个角落,而是自顾自地拨弄尹韫兮的发丝,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可没你主子人渣。”
“你要知道,没有你那位主子的同意,我可不敢把你带回来,千羽。”说完这句话,千羽激动起来,把手上的链子甩得“乒乓”响。
“你把她怎么样了!”她像一条发了疯的狗,随意露出自己尖锐的獠牙。
这个问题,齐湍并不想回答,手边的人小幅度地动了一下,估计是要醒了。
“别担心,有什么问题,等兮兮醒了之后,我都会告诉你们。”齐湍勾起手指用直接轻抚尹韫兮吹弹可破的皮肤,以及那令人生怜的交错的泪痕。
……
像刚从过山车下来一般,尹韫兮晕得想吐,她一清醒,猛的弹起来,超地板干呕,大脑里像放了什么发动机一般,把脑子震碎了,她头疼欲裂,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身处的环境。
“兮兮,还好吗?”声音来自远方,不知是空间问题还是尹韫兮自己耳朵的问题,那声音像喊魂一般,外加回声效果,听起啦毛骨悚然。
她扶着脑袋,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齐湍坐在一个靠背椅上,托着下巴一脸玩味地看着她。
紧接着,旁边又传开一声锁链敲打的声音,她的目光被吸引,立马就看见了四肢都被上锁,被什么东西捂住嘴,缩在墙角里的千羽。
向她脑门泼了一盆冰水,她清醒过来,想要下床去抱千羽,却发现自己的脚变得比往常更难以操控。
她定睛一看,是锁链!一个铁环紧紧缠着她的脚踝,铁环上的锁链一圈一圈堆在地上,而铁链的源头,是这张床。齐湍把她绑床上了!
“齐湍!你要做什么!”她不管脚有多重,先跑到齐湍面前,揪着她的肩膀质问。
齐湍勾了勾唇角,但眼角却没有露出半分笑意,反而如冰水混合体一般,时不时想她砸一颗冰粒,寒冷又痛苦。
“和你分享今天发生的一切。”她低声说完这句话,而后迅速掐住尹韫兮的脖子。
熟悉的窒息感来了,尹韫兮用力去掰开齐湍的手,即便指甲把齐湍的手都刮出血了,她也没有停手的意思。
气管好像已经绷到极限,尹韫兮在那一瞬间好像看到了死神,在死之前,她好像听见千羽在帮她求情。
“求求您,放过她,是我要带她走的,她真的会死的!”
太好了,死前还能听到有人在乎她,死而无憾了。她闭上眼,一颗泪珠顺着侧脸光滑的曲线落在齐湍的虎口。
下一秒,她被齐湍按在地上。掐着她脖子的手也同时松开。
“呵呃!咳咳咳!”她拼命咳嗽,把气送上来,两手蜷曲缩在自己的颈前,起死回生的感觉让她泪流满面。
“韫兮!韫兮!”千羽想过来扶她,但四肢的手链限制了她的行动,她只能担忧地呼唤尹韫兮的名字。
“兮兮,这是我今天想干的第一件事。”并没有理会千羽,齐湍优雅地起立再蹲下,扶正尹韫兮的脸对她说,“把你杀了。”
听到齐湍的话,尹韫兮毛骨悚然,眼睛放大瞳孔骤缩,在她的视角,只能看到齐湍红到滴血的笑唇。就像一只野兽,想要咬开她的皮肤,吸光她的血。
她害怕到浑身发抖,臀部和手掌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