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爷和夫人回来了,准备开餐了。”
“哦,我知道了,这就下去。”
赵萱喻听到屋外的声响,捏了捏鼻子,庆幸自己没哭出来。她简单换了身衣服,拿起手机看了眼,没见任漪给她发消息,失望的把手机扔在床上,下楼了。
“在楼上做什么呢?这么久才下来。”赵萱喻才刚到楼下,就听到自家老妈在那低声抱怨,赵爸坐在另一边低头看文件。
明明上次见面都是几个月前的事了,可再次相见,她和他们的关系依旧不咸不淡,不像是一家人,更像是搭伙过日子的陌路人。当然,还得加上讨厌彼此这一说。
“刚刚才睡觉,没听到声音。”赵萱喻随便解释了句,但她也清楚,自己的解释,这两个人也懒得去听。果然,他们在各做各自的事,一个忙着工作,另一个忙着整理带回来的衣服和首饰。
家这个地方对他们而言,更像是旅途中用来休息的地方。而自己,是休息中,闲暇之余,用来见证结果的“道具”。
“老爷,夫人,菜做好了。”
“嗯,那开餐吧。”
赵萱喻听了这几个字,按照习惯坐在餐桌的另一半。吃饭的气氛很安静,偶尔有筷子磕碰的声响,就是整个餐桌上最为明显的声音。
赵萱喻本来就不饿,也没什么胃口,如果可以,她今晚甚至都不想回来这边。心情本来就不好,面对这样的晚餐,只会更加压抑。
她没吃什么东西,就是喝了几口汤,而后就在装模作样的吃,至于菜是什么味道,好不好吃,她如同嚼蜡,一概不知。
因着不能提前离开,赵萱喻无聊,就只能低着头摆弄筷子,数着筷子上用来装饰的花纹,借此来消磨时间。直到,赵母忽然开口。
“最近工作怎么样?”赵妈妈本名叫王月,是很典型那类已婚女人。有多典型呢?赵萱喻从有记忆起,王月就和赵启站在同一条线上。
他们看上去像是对恩爱的夫妻,可赵萱喻很清楚,这两个人早就分房很多年了,维系两个人的关系只有做不完的工作,股票,还有摆在眼前的利益。
“还好,挺顺利的,怎么了?”
“顺利就好,是这样,我和你爸爸最近给你物色了一个未婚夫,对方是恆典集团的总裁,比你大八岁。”
“接下来你父亲和恆典集团会有一个长时间合作,我和你爸爸都觉得,你和他结婚是个不错的选择,打算找个时间就把你们的婚事定了。”
听着王月的话,赵萱喻心里发笑,冷笑的那种。她就知道这俩人平时不找自己,一旦忽然急着叫自己回来,准没好事。这是又变着花样给几介绍对象了?以前还会提前让她去见面,现在倒好,直接就跳到订婚这步了?
“我没听错吧?要订婚的当事人是我,而我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我不知道对方的名字长相,就要和一个大我八岁的糟老头订婚?”
赵萱喻心情不好,说话难免有些衝。她刚说完,就见赵启沉着脸,把筷子放在桌上。
“你这是什么话?只大你八岁,怎么就糟老头了?你也到结婚的年纪了,不要每天都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除了任家大小姐,其他人你还跟她们牵扯什么?”
“这个婚事是我和你妈给你说好的,对接下来的合作也有利,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不要拒绝。”
赵启一番话说的理不直气也壮,赵萱喻听着,直接就被气的笑出来。什么叫做希望自己不要拒绝?他们定下这件事的时候,有尊重过自己,有问过自己的想法吗?
“爸,妈,如果你们每次叫我回来,就是为了变着法子让我难受,那这个家,我不回也罢。这个婚事我不同意,这个未婚夫我也不认可,我累了,先上去了。”
赵萱喻说完,没等王月和赵启说话就快速上了楼。回到房间,她反锁了门,将自己重新摔回到床上。
其实,这种事她早就习惯了,今天回来之前也有所准备。只是,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也低估了“父母”这份血亲带来的创伤。
从很小的时候赵萱喻就清楚,自己并不被自己的父母在意着。其他的小孩子有什么她也都有,但为她买来的人不是她的父母,而是请来的月嫂。
在很长一段时间,赵萱喻不知道正常的父母是怎样的。她以为,所有爸爸妈妈都和自己的一样,一个月都见不上几次面,每次见面也不会有多少交流,对话都是冷硬的。
她曾以为,父母就是如此的存在。
直到,她被其他孩子邀请去家里玩,看到了别人的爸爸妈妈。她才明白,原来,只有自己是特殊的,只有自己,并没有得到眷顾。
以前天真的时候,赵萱喻会想要得到父母的重视和注意。可越是年长,明白的越多,她就发现自己越发不再需要这份本来就不存在的关系。
王月和赵启是商业联姻,两个人没有感情,自己也是不被期待的产物。高中时,赵萱喻去了任黎初家里,那也是她第一次见任漪,第一次知道,原来母亲还可以是这样的。
任黎初和任漪之间的关系更像朋友,她们对话随意,但那份融洽的关系,是自己这个外人都能体会到的。那是第一次,赵萱喻有些嫉妒任黎初,因为,她有任漪这样的母亲,而自己,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