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她摸完脸颊时候，下意识摸到了唇瓣上。
唇角有些疼，尤其是当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总会牵扯到。
念窈脑海之中瞬间涌现起方才裴今衍丝毫算不上温柔的动作。
她的唇，就是被他亲得太狠，给咬破的。
念窈小时候不是没有看过什么话本子。
才子佳人，情到浓时都会互相咬嘴巴。
可念窈脑袋晕乎乎的，她当初似乎感受到裴今衍想要撬开她的牙关，偷袭而上。
却被她严防死守住，只在外边徘徊。
可就算那温热的唇，如今都密密麻麻地疼。
念窈突然庆幸，后日才要去太后娘娘跟前伺候的活儿。
否则，她如何盯着张这样的伤口，去太后跟前伺候。
若是夏日之中，还可能有个被蚊虫叮咬过的理由。
可如今是冬日里。
这理由便是一眼就会被人戳穿。
念窈脸色涨红，忍不住在心中怒斥着裴今衍。
可就算念窈在心中骂了他好几句。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那一双星眸之中，隐约显露出几分娇羞来。
屋外已经回归了寂静。
念窈心里痒痒的，可还是不敢去打开瞧瞧。
她想了想，蹑手蹑脚走到桌案旁，将蜡烛先给吹了。
念窈做完之后，又小心翼翼地到了窗边，只打开细细一条缝。
恰好能看见外边。
一个单薄的背影依旧站在屋檐底下，可似乎是看着她屋子里的烛光熄灭了。
男人又站了一会儿，便转身走了。
等裴今衍终于走后。
念窈才将窗户给合上了。
冬日的夜比白日更凉。
念窈哆哆嗦嗦上了床榻后，才感觉身上的凉意。
以及，似乎有些堵的鼻子。
她用厚厚的被衾给自己盖上之后，思索着明日要找人讨一碗姜汤来去去寒才是。
念窈拢了拢身上的被子，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可是她睡了个好觉，裴今衍那儿却是一夜无眠。
坐在矮凳上栽着脑袋的李福泉，终于见到自家太子殿下回来了。
他眼眸一亮，走上前去顺带将主子落下的熊裘给裴今衍给披上。
毛绒绒的黑熊毛发映照着裴今衍那一双冰冷的瞳孔。
可李福泉看了许久，竟然从他眼神之中捕捉到了微弱的笑意。
虽只有一点，可也让李福泉惊喜万分。
“殿下可是遇见什么好事儿了？”
方才裴今衍什么都没说，便往外走，吓坏了李福泉。
可如今，看着太子殿下这般模样。
若往好了说，像是得偿所愿后的餍足。
往坏了说便是去哪处偷腥去了。
李福泉自然是不敢在自家主子面前说这些的。
他笑面迎迎地上前去，给裴今衍递了碗热茶。
裴今衍接过，他宽大的掌心笼盖在茶盖上，似乎是才听见李福泉的话，半晌才开口。
“嗯，今夜确实是遇见好事了。”
原本只是随心而去，瞧瞧她如今可安睡了。
却没想到。
她的滋味，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更好。
高烧
那日安嬷嬷身后的侍女叫做小桃。
小桃奉安嬷嬷的命令去给念窈来送东西。
如今，念窈又成了大丫鬟，便是今日小桃的活计，被旁人听见了，都被念叨了一句。
“哼，一瞧见别人得势了便去巴结，小桃，以往咱们不见你是这般势力的人。”
小桃平日之中都不怎么爱说话，如今被这般一说。
她看着那人，是平日之中与云柔交好的宫女。
小桃低下头来，忍气吞声，不愿与她多费口舌。
端着手里的东西便往念窈的屋子里赶了。
只是，她敲了好几遍门，便是手都有些疼了。
却还是不见屋子里的人开门。
小桃有些着急了，她四处看了一下，没人注意她，便从外边将窗户给开了。
屋子里一片寂静，似乎没有人在。
可小桃隔着老远，看着床榻上那微微起伏。
她吓了一跳，急忙翻身进去，脑袋顶在了门上，敲得疼了。
小桃如今却顾不得了，只揉了揉脑袋，便往床榻旁边走了。
“念窈姐姐，念窈姐姐？”
她先是蹲在床边唤了念窈几声，可无人应她。
小桃思索了片刻，便将厚厚的被衾掀开。
露出了一张绯红至靡艳的脸。
小桃瞬间都呆住了。
她知晓念窈是寿宁宫之中最貌美的宫女，只是没有想到，竟连她一个女人，几乎都会被念窈的容貌惊艳到呆愣。
只是下一刻，小桃一下就回过神来了。
她伸出手来摸了摸念窈的脸。
下意识“呀”了一声。
小桃急忙推了推念窈：“念窈姐姐，您还好吗？”
念窈只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沉沉的梦。
梦中有留着长须的父亲，还有温柔娴雅的娘亲。
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梦啊念窈眼角流下了一滴清泪。
她几乎都不愿醒来。
只是，在一片混沌之中，她却听见了似乎有人唤她名字的声音。
念窈挣扎着，想睁开眼。
可眼皮如千斤重般，便是她用尽了力气，都睁不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