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口,到底是潘金莲知晓世故多些,拦在门口,没让大夫离开,而是沏了杯茶过来,递给大夫,问道:“我这二叔到底有什么毛病?直说就是,我瞧你脸色忒得古怪!”
经潘金莲这一提醒,武大郎也醒悟过来,忙忙说道:“大夫,莫非有什么隐情?请大夫直说吧。”
大夫压惊似的,喝了两口茶,咋了咋味,才苦着脸说道:“这事奇也怪哉,我说了,恐怕也没人敢信,所以才叫你们另请高明。”
武大郎这些日子与武松四处淫乱,感情更是今非昔比,听见这话,还以为武松有了什么大病,当即泪水涟涟,擦泪道:“大夫快说,是什么病?就算倾家荡产,我也定要救治二弟。”
“倒不是你们倾家荡产,因为他的脉,本也是常脉。”大夫道。
潘金莲纳罕:“既是常脉,大夫为何刚才不敢说?”
大夫瞧她一眼,苦笑道:“这常脉若是放到您身上,便是喜事,放在您二叔身上,可是大大的不好。”
潘金莲和武大郎更是听不明白。
大夫终于直说:“您二叔的脉,是喜脉。”
“喜脉?!”
武大郎大吃一惊,顿时明白大夫刚才说的那些云里雾里的话到底怎么回事,也明白过来,为何大夫说放在潘金莲身上是喜事,放在武松身上是大大不好。
可武松怎会怀孩子?
武松又怀了谁的孩子?
且等等。
武松的孩子不就是他武大郎的吗!
“大夫,你这、你这脉把得可准?”武大郎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站立不住。
大夫一口咬定,武松的脉就是喜脉!
武大郎和潘金莲又接连请了几个大夫,个个都是脸色剧变,甚至自称庸医,总之是决计不敢在武松面前说把出了什么脉,等武大郎和潘金莲私下里问的时候,才支支吾吾承认,从武松手腕上摸出了喜脉。
到了晚上。
武松因为腹部隆起,下床已经有些困难,但见哥哥嫂嫂俱是脸色惨白,又联想到白天里几个大夫的表现,便疑心他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于是挺着肚子走到武大郎面前,道:“哥哥,咱们兄弟一家人不说二话,你就告诉我罢,我这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便是死,武二也不能当个糊涂鬼。”
听到二弟这么说,武大郎心中愧疚难当,不管武松体质如何怪异,毕竟还是因为他在弟弟的身上痴缠不休,才导致弟弟怀孕。
“二弟,是哥哥对不住你。”
武大郎看着武松隆起的肚子,抹泪道:“你、你,你这是……”
他结结巴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还是潘金莲觉得长痛不如短痛,快嘴快舌地说道:“二叔,你怀孕了。”
什么!
武松只觉得似被雷劈了一样,呆立当场,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过了半晌,才恼怒道:“嫂嫂,休拿武松开玩笑逗闷子。”
“你嫂嫂没有逗闷子,你的确是怀孕了,那几个大夫无一例外,都说你是喜脉。”武大郎怕二弟动了胎气,连忙要上前搀扶。
武松身高体壮,哥哥却是个三寸钉,换作往常,他哪儿用得着武大郎搀扶,然而他腹中有孕,今非昔比,竟然还多亏了武大郎搀扶,才没有倒下。
他不肯相信那几个大夫的医术,连骂了几句“庸医”,又愤愤道:“定是他们拿武二取乐,哥哥嫂嫂,可千万莫信!”
武大郎和潘金莲嘴上都应和着不信。
然而两三个月后。
躺在床上的武松已是汗水如雨,攥紧身下床单,嘴上仍坚持道:“别去叫产婆!”
武大郎急得团团转,只能看向潘金莲,道:“你是妇道人家,总比我晓得的多,你快去看看。”
潘金莲看着床上用力生产的武松,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实在不敢相信,躺在床上还需要她去接生的人,正是她那相貌堂堂,威风凛凛的二叔。
“这这这,奴家也未曾生产过,怎会知晓这些?”
潘金莲说完,已经走到床边,只能按照曾经一星半点的听闻,对武松说道:“岔开腿,呼吸要匀着些。”
说罢。
又对武大郎说道:“你去准备剪子,蜡烛,糖水。”
她是临阵磨枪,只准备剪子烧红了,要给小孩剪脐带的。
然而等武大郎真拿来剪子时,躺在床上的武松受着腹部阵痛之苦,却急了,竟然一把抢过剪子,对着隆起的肚皮插去,嘴里狠狠骂道:“洒家不管这是什么孽障鬼胎,竟敢投胎到洒家肚子里,且看招!”
一剪子下去,竟然并未出多少血,反倒是一个婴儿从武松的腹中爬出,因为脐带还连着武松的肠子,所以并未爬多远,便被绊倒,哇哇大哭起来。
武大郎和潘金莲都看傻了眼。
到底父子连心,武大郎念及这是二弟为他生下的孩子,论情论理,他都不能不管。
武松为了生下这个孩子,十个月以来可谓是受尽折磨,现在又听见婴儿哇哇大哭,更是怎么听都不顺耳,幸好武大郎眼疾手快,夺过剪子,剪断了婴儿的脐带,将婴儿抱在怀中,快步走远,看见武松怒目圆瞪,于是问道:“你要干什么?”
“哥哥,这是个孽种,让我杀了他!”武松此刻还捂着肚子,防止肠子流出来,说的话却是杀气凛凛。
那婴儿似乎也听出好歹,竟然不再啼哭,反倒缩在武大郎怀里,身体微微发颤。
武大郎心有不忍,便道:“一个孩子罢了,何来孽种一说?你若是不养,我养便是,你都是我养大的,再养一个又如何?”
武松还欲再争辩,武大郎已将婴儿塞进潘金莲怀里,道:“快快离开。”
潘金莲抱着怀里武松生出来的孩子,只觉得脑子恍惚,实在思考不过来,便抱着婴儿离开。
屋子里。
武大郎拿来针线,将武松的肚皮缝上,强迫武松躺下之后,说道:“那孩子你不用担心,有我和你嫂嫂看顾,你只管坐月子。”
武松瞪大眼睛。
武大郎将后面那三个字吞了回去,改口道:“好好修养。”
武松诞下一子,虽然阳谷县几个大夫都风言风语地描出真相,然而到底没人敢相信武松会生孩子,只当几个大夫开玩笑没边,至于那刚出生的婴儿,自然是被当成潘金莲生的。
婴儿虽然年纪幼小,居然也知道看人脸色,一靠近对他起了杀心的武松,便作鹌鹑状,哭也不敢哭一声,到了其他人怀里,便放声大哭,吵得人日夜不能安生。
潘金莲一来不耐烦育养婴儿,二来也觉得这婴儿自男人腹中剖出,恐怕是什么怪胎,不敢靠近。
只有武大郎一人怜惜婴儿,便另外做了一个竹篮,每日外出卖饼之时,挑着扁担,一边放饼,一边放着婴儿,沿街叫卖。
武松身体尚未痊愈,还需卧床修养,潘金莲便在家中伺候武松坐月子。
一月过后。
武大郎从外面抱着婴儿归来,说是婴儿,却比人家一岁多的孩子都大,长得虎头虎脑,像极了武松,而他本就身材矮小,再抱着巨大婴儿,乍一看,简直像是两个孩童。
外面风言风语,都说这孩子是潘金莲与小叔子偷情所生的孽种,偏偏武大郎当成宝贝似的爱溺。
武松出了月子之后,身体日渐强壮,因感激潘金莲这个月来照顾他的月子,兼之愧疚他所生的孽胎祸种挂在了潘金莲名下,叫这位嫂嫂忍受风言风语,于是将月子中积攒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