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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被人忘在电线杆子边傻等了一整天的狗子一心想着主人和骨头(2 / 4)

心情。杜以南被他弄得痒痒,在梦里皱了皱眉,扭头躲他的手。

他笑了一下,不摸了,坐起身用没被他哥压住的一半被子给人盖上了一个角,自己去了另一张空着的床。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睁开眼睛时,杜以南大概半夜醒过,自己从那头过来了,还是隔着被子挨着他,弄得他又手足无措起来。

窗外传来一声两声的鸟鸣,衬得单人床上这方再狭窄不过的小小天地间寂静无比,仿佛他们是世上仅剩的两人,正面对一道不解开就无法从这里逃脱开去的题,却一筹莫展得只能靠睡觉度日。

打破静默的是杜以南,挨在他背后喊他的声音很轻,像害怕稍大声点儿就把他吓跑了。

“小北。你醒了吧。”

“嗯。”

他应了一声。

杜以南说:“答应我一件事行吗?”

“好。”杜以北想也不想地说。

“也不问问是什么事。”杜以南笑了,撑着手臂坐起来看着他的侧脸,“哪天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他转过头望着他哥的眼睛。想搂着,想挨着,想把脸埋在杜以南肚子上,空落落地憋了一晚,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多委屈,像一条被人忘在电线杆子边傻等了一整天的狗子,一心想着主人和肉骨头。

“什么表情你这是。”杜以南看着他,有些无奈,手臂一抄把他搂过来挨着自己,杜以北蹭了蹭他,马上就隔着被子衣服把脸埋到了他肚子上,手环到他腰上抱着。杜以南深吸了口气,叹气,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接着说:“你想当没发生过,行,但你不能因为这事再跑了。你要是敢又不声不响地走,我就……”

就什么?就怎么样?杜以南卡壳儿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只好说:“我就不认你了。”

他抱着他哥的手猛地紧了紧。

“别,哥……不要。”

“那你就听话。”

他听见杜以南笑了一下,手一直在他发顶上揉着,对他说:“乖。没什么事儿过不去的。”

“嗯。”他点了点头,把眼角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的一点儿泪水抹在了被子上。

偷偷擦完眼泪坐起来,觉得头胀得发晕,他两只手都环着杜以南腰,侧着身靠在了他哥的身上。

风筝飞累了,总有巢来接。都这样了,杜以南还是会告诉他不要紧。那还会有什么是要紧的?

“哥。”他把脸贴在杜以南肩膀上喃喃地说,“谢谢你能当我哥。”

“谢我干嘛。”杜以南伸了手过来,在他下巴上弹了一下,“要谢也是谢咱爸妈吧。”

“爸妈……”他说了两个字就有点走神了。大脑里一直在回避,一直在绕过的那些愧疚和亏欠被这两个字勾了出来,变成了能压过一切的悲伤。

“我对爸妈不好。对你……也不好。”

“……傻子。”杜以南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叹了口气,转过来跟小时候哄他似的往额头上亲了一下,却察觉到他在躲,心里莫名有点恼火,干脆把他脸掰过来,很快又很轻地往他唇上亲了一下,像什么东西的小爪子挠一下就过了,杜以北要躲都来不及反应,猛的一下让人给亲懵了,那股从醒了开始就没怎么消下去过的晕劲不知道怎么的全涌了上来,他才想起自己有七八个钟头的时差没倒,现在才是平时他正常该睡觉的时候。他努力眨了一下眼睛,没能撑住,复杂的情绪本来就理不清,脑子里像有只猫在玩儿毛线团,手无意识地在杜以南腰上抓了一下,一倒头,居然睡过去了。

等他一觉醒来,窗外天都昏黄了,睡了这么久竟然什么梦也没有做,脑子里变得很干净,干净得像一间空房间,没有猫,也没有了被猫玩儿着的毛线团。杜以南坐在一旁椅子里盯着他,大概花了很大力气才憋住没嘲笑他亲一下都能亲晕过去。可能本来是挺想笑的,但回过味儿来之后又有点微妙的尴尬,于是嘴角就只勾着一点儿很不明显的弧度,放不大开。

依旧是他很熟悉的杜以南。没有因为昨天跟今早上一通混乱的告白与被告白而有什么变化。杜以南依旧是他哥。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很开心地抿着唇笑了,终于感到一种放空了的放松和安宁,就这样吧,这样就行了,哭完了睡醒了,就当是没有事了。

“睡傻了啊。”杜以南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转身收拾东西去了,“不饿么?麻溜洗把脸走了,吃饭去赶紧的。”

他大概是饿过劲儿了。杜以南开车随便找了家饭店,进去坐着等上菜的时候他一点也不饿。放空的大脑直到吃完饭了还是空的,杜以南问他今晚回不回家,他反应了能有十秒才反应过来他哥说的是什么。

“回。”他挺干脆地回答说。

杜以南有点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没说什么,跟他回酒店把房给退了,出来以后就往家的方向开着。夜晚八点不到,两边的路灯都已经亮了,车窗外的灯光忽明忽暗地打在杜以南侧脸上,他还是没有坐副驾驶,在侧后座上把脑袋靠着车窗安静地看着。

把车停进楼下的小车库里之后,杜以南熄了火和车里的灯,在他正要拉开车门出去的时候叫住了他。

“小北。”

“嗯?”他放空了半个晚上的思绪像是被这一声给叫回笼了,整个人跟着颤了一下,手放在车门把手上扭头看着他哥的后脑勺。

杜以南从驾驶座上回过头来看着他,目光里说不清是什么,但是没有躲避,也没有微妙的尴尬,坦荡得仿佛有种安抚之意。

“你说我不够冷静,我承认。你的事我一直就容易着急,处理起来没法太理智。”

杜以北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握着把手的指关节却用力得都有些发白了。

杜以南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来以后继续说:“我答应你会在足够冷静之后再想想,直到我想明白为止。但你得记住,你从来没有害过我什么,没有对不起我,包括我离婚的事,也跟你没有一点儿关系。”

杜以南说完一段,注意力居然还能分出一半来看见他抓门把手抓得发白的指关节,手探过来把他的手从车门把手上拉走了,说:“反正你别瞎想了,天塌下来都有你这倔驴脾气顶着。听话回来呆着,累不累都歇一阵再说别的,但是要让我发现你上哪躲着独自哀伤了,我就抽你。”

他听完笑了,先前尚且紧绷的情绪硬是没能再提起来,手也松开了,说:

“好。”

家里只有老爸老妈,没有了嫂子。嫂子的东西也都搬走了。老爸老妈对于他的不告而归表达了跟昨天傍晚民政局门外的杜以南基本同等的震惊,也没空安慰刚领离婚证的杜以南了,老妈搂着他就是一顿和着眼泪的“脸怎么瘦了这么多”,关注点和杜以南谜一样地出奇一致。老爸默默地从客厅的小酒柜里拿了酒出来要跟他喝上一杯,被老妈骂两句放了回去,说明知道你小儿子酒量差一杯半就倒。

他哥靠着门框看着这边,脸上的笑没下去过,他从老妈的肩头上看过去,有种看到大学时代的杜以南的错觉,每次要回学校了,他哥离开家去高铁站的时间都比他回高中上周日的晚自习要早,杜以南就是这么靠着这扇门对他笑笑,说:走了啊,记得给我打电话。

是不是从很久以前就不对?他有些迷惘地想:作为兄弟,他们是不是很久以前就已经太亲近,太亲密?真的有那么多个可以打的电话吗?即使他觉得有,难道杜以南也觉得?

……他摇摇头,把念头止住了。

不想了。杜以南说不让他瞎想的。

回来的时候急匆匆只带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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