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房里要惬意得多。
她没回头地问:“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随后,等来的不是男人的回应,而是毫无征兆的感到耳后两侧一紧。夏夏倏地转过身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头上的东西,两只竖起的、毛茸茸的,忽闪的光照在眼前人那张俊脸上,她脱口而出:“兔耳朵?”
“这儿没有别人,你想怎么戴就怎么戴”周寅坤双手撑在甲板边的栏杆上,肌肉线条清晰的双臂将她圈在身前:“就我们。”
她环顾了眼空无一人的四周,游艇之外是黑漆漆的河面,河岸两侧的建筑灯光都已熄灭。好像这里是另一个空间,就只有她和周寅坤两个人。
夏夏随口应道:“是吗?”
“可不是”,周寅坤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鬼都没有。”
时下,腹中一阵抗议式地涌动,她看着他,微微扬了下唇角,手抚上肚子:“应该还有他。”
她不提,周寅坤差点忘了肚子里那小不点儿,早晚也是个碍事的电灯泡,不如趁着现还在没落地,好好跟周夏夏享受享受二人世界。
周寅坤笑笑:“对,还有他。一家人,那不得三口子才算齐全。”
一家人。这个词夏夏听起来却觉得讽刺又羞耻,这种不伦不类的关系,到底算哪门子的家人。
“周寅坤。”
周夏夏动不动就直呼其名,周寅坤早都见怪不怪了,就本能性地皱了下眉,手一插兜,歪着脑袋:“怎么意思?”
这里没别人,她干脆有话直说:“我其实,都不知道该怎么叫你,你是我肚子里是孩子父亲,也是我爸爸的亲弟弟,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我每次想叫小叔叔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很恶心,想到你杀了爷爷的时候,比起不敢面对你,我更不敢面对我自己,都快要……喘不过气了。”
接着,她从哽咽的喉咙里逐字溢出:“每天。”
甲板上凉风习习,拂动着她眼里噙满的泪水,大颗泪珠不受控制地从平静的眸中滚落,脸颊一热,男人大手捧住夏夏娇小的脸,四目相对之下,周寅坤一字一顿念了句自己名字。
覆着薄茧的拇指拭去夏夏脸上的泪,他语气认真:“只有你,可以叫我名字。你是周夏夏,不是情人不是玩物,是家人。”
“不管我以前做了什么,那都跟你没有关系,一切都是我强迫你的,感情是、孩子也是,所以你不需要背负任何‘罪行’,听明白没有?”
水声,风声、还有自己抽泣的声音都格外清晰,或许是这里的环境太过寂静,明亮的游船外是酣睡的世界,叫人忍不住地心生侥幸,胆子,都变大了些。
她摘下头上闪闪发亮的兔子发箍,双手举起,缓缓靠近男人那颗完全不匹配又莫名和谐的脑袋,周寅坤怔怔地注视着她每一个细微动作,半信半疑地收了收眉心。
眼看着,兔子发箍差一点就要贴上男人头顶,夏夏动作却停了下来,冷静想想,这样做怕是太过分了,何况,他从不喜欢这些东西。
举着发箍的胳膊正要放下,手臂骤然一紧,被周寅坤一把攥住,就悬停在了半空。他好说话道:“想戴就戴,这儿又没别人,当然要陪你把蠢事都做个遍。”
夏夏眼睛睁得大大的,那诧异的眼神像是在问“真的?”
不说话周寅坤也看懂了,大方回答她:“准你为所欲为。”
这次夏夏没有犹豫,兔子发箍就那样带到男人脑袋上。
就在此刻,零点一到。
“嘭”地一声,夏夏吓得身子一缩,再抬眼时,无比绚丽的巨型烟花在周寅坤身后的夜空中炸开,照亮了整个的天幕,紧随其后的每朵花火都如色彩斑斓的梦境,它们以惊人的速度划破长空,瞬间绽放出万千光华,成为时间凝固的奇迹。
夏夏目光再次转向周寅坤,他穿着只系了两三颗扣子的印花衬衫,带着她喜欢的兔子发箍,笑得好看,在绚烂烟花的映衬下,竟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见夏夏一直盯着自己脑袋上的兔耳朵,周寅坤问:“好看?”
她点点头。
他又问:“喜欢?”
夏夏依旧点了点头,只是这次是看着周寅坤点的头。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咽下哽咽的嗓子,分明是笑着,眼泪却滴答滴答地始终停不下。
伦理道德地牵制下她变成不懂感知的傀儡,或许是八月份的曼谷潮热至极,腐烂在自由意识中的情感才没有节制地滋生泛滥,摧毁掉她所有的被迫式麻木,占据了她清醒的头脑。
被理智禁锢住的心脏悸动得厉害,震的耳膜都微微颤动,夏夏张了张嘴,缓缓发出声音:“喜欢。”
“今晚的无人游艇。”
“今晚的烟花。”
“还有”,她稍稍抬手指着面前的人:“兔子。”
周寅坤感觉快要溺死在温柔乡里了,然他把持着,大手胡乱擦擦女孩哭花的脸:“那干嘛要哭。”
伴着一声清脆的炸裂声,点点繁星嵌入无边的夜幕,连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夏夏带着哭腔,声音很小地说:“因为,胆子很小。因为,胆子很大。”
话落,头上戴着兔耳朵的男人再也控制不住燃破头顶的欲望。他精壮的手臂毫不犹豫地揽住夏夏的腰,直接将人拥入怀里。他俯下身来,吻上香软湿润的唇瓣,她微微张口,周寅坤轻巧地勾挑上里面的嫩滑小舌,他仍猖狂肆意,吻得热烈,舌肉交织之下纠缠了许久。
直到烟花绽放而尽,他才离开她的唇,就着这个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姿势,轻声说:“祝胆子很小又很大的周夏夏,十八岁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