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的腰杆子，这副努力保持形象的模样在汪洋眼里有点滑稽，他一下子忍不住，“噗”的笑了一下。
完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汪洋，此刻尴尬的是他了。看着言澔盛那副有点迷惑不解的样子，汪洋的脑子飞快的转动。
“啊我就是觉得怎么是言经理向我们指教呢，应该是我们要多多向言经理学习才是！”汪洋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说道，但说完就后悔了，心里对自己猛一顿吐槽：
神经病啊汪洋！这是哪门子的找补啊，听着像嘲笑了他之后又讽刺他似的。我这嘴笨的呀！
汪洋尴尬的脚趾猛扣地，头低的恨不得埋到桌底下去。
“言经理，我也是刚毕业的毕业生，而且这里的大家都很年轻，肯定有很多共同话题，以后我们部门肯定很欢乐！”江泽想着打下圆场，他这人不算特别会说话，但就是见不得别人的话掉地上，也特别怕尴尬。随便转移一下话题这事就能过去了吧！他天真的想道。
“我记得你是实习生吧，能不能是正式员工还不一定呢。等你转正了再对我说这些话吧。”言澔盛冷漠的说。
“啊？”
职场小白，性格讨喜又是oga的江泽在市场部可谓是团宠，从来没被人说过一句重话。面对这突如其来又直接的言语攻击，他一下子愣住了。
“额，小江他一直很努力，我们大家已经把他当做我们的一员了，而且他表现也不错，一定是可以转正的。”见情势不对劲，谢远松赶紧跳出来为江泽说话。
“对呀，小江很快就是正式员工了。”“就是就是。”李果和陈晓彤也附和道。
江泽这才缓缓反应过来刚刚言澔盛的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无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眼泛泪光，我见犹怜。看到江泽这委屈的模样，汪洋心里的火一下就起来了，但也仅限于在心里，他是不敢在新领导面前说什么的，更何况他刚刚才丢了个大脸，即使江泽是为了给他打圆场才被无端攻击，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在心里为江泽默哀。
“那我和言经理就先在会议室进行一些交接，交接完成后言经理明天就正式上任了，大家现在先继续工作哈。”在越发焦灼的气氛中，谢远松连忙支走了言澔盛。
二人走后，办公室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到了茶水间，江泽方才努力忍住的泪水终究还是掉了下来，汪洋拍拍他的肩膀，给他抽了几张纸巾。
“天呐，这言少爷也太可怕了吧。”李果打了个冷颤。
“对不起啊小江，你明明是想给我打圆场的，得罪他的人是我，你却挨骂了······”汪洋越说越小声，心里一阵愧疚。
“没事的，我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江泽用纸巾印了印眼睛。
“那人自己就是个走后门的，哪来的脸说你还没转正啊？总裁亲儿子就可以欺负人了吗？还不是个只靠老爸的草包富二代。”汪洋愤愤不平的说道，“alpha就是了不起呗，就是喜欢就可以挤走一个打拼多年的beta，刚毕业就当领导，人生一路顺遂，其他人就是得靠边站。”
汪洋越说越激动：“我看他那样子就是个仗势欺人，实则上一点社会经历没有，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温室花朵罢了！他这种人就是欠缺社会的毒打！”他说完后，江李二人并没有给他预想中的回应，而是正一脸尴尬的看向自己的后面。
“那就请你多多毒打我了。”
汪洋像是在密室逃脱里被吓人npc拍了肩膀一般，僵硬又惊恐的缓缓回头······
言澔盛正靠在茶水间的门口，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脸黑的像是煮糊了的平底锅，那深不见底的眼眸正冷冽的死死盯住汪洋。
汪洋知道，自己完蛋了。
煎熬的一天终于完结，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汪洋草草洗过澡后便躺到了床上。身边的土豆像是感应到了主人的不快，喵喵地叫着，拱了拱汪洋的手臂。
汪洋把土豆抱到怀里，双眼无神的看着稍稍褪皮的天花板，脑子里都是这天下午在茶水间的画面。江泽和李果尴尬的表情······还有言澔盛那像是要把自己千刀万剐般的眼神，汪洋还历历在目。
在死一般的寂静过后，汪洋逃命似的离开了茶水间。幸好言澔盛只是来看看办公室的环境，转一圈后便离开了，在那尴尬的局面过后总算是没有再和他碰上面。
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明天言澔盛就会顶替谢远松正式上任，以后自己就要在他手底下工作了。连番得罪了上司，这人还是大老板的亲亲儿子，自己几条命都不够赔的，之后在公司肯定是没有好日子过了。想到这，汪洋悔得想扇自己巴掌，怎么就这么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呢！
要不干脆辞职算了？
他立马就打消了这念头。自己高考卯足了牛劲总算进了自己梦想中的a大，独自一人离开了老家的小县城来到a市，毕业后好不容易挤进了这家抑制剂市场里的头部公司，刚进来时可谓是满腔热血，想着要闯出一番事业。但多年来一直没有起色，薪资也没有升过几回，信心和自信也被慢慢的磨没了。前年家里人生病，花了好大一笔钱又累死累活的，到今年年初才逐渐稳定了下来。现在这世道找工作也相当不容易，自己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明明还是二十几岁的年纪，恋爱也没谈过，理应是个意气风发，逍遥快活的年纪，但自己这日子和精神状态却是越发像个死人了。汪洋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但今天这事实属是自己口不择言了，也怪不了谁，只能怪自己。他一头扎进枕头里无声呐喊——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退休啊啊啊！
临睡时，汪洋拿着手机刷着短视频，心里却在回顾着自己的人生，想着想着，泪就不自觉地流下来了。关掉手机里短视频传出的魔性笑声，他缓缓的缩到被子里，抱着土豆，抽抽嗒嗒的啜泣起来，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鱼小丸子、炸鸡、关东煮······汪洋感觉自己吃得肚皮都撑起来了。
“我吃不下了······你还饿吗？”言澔盛看着手里吃到一半的肉串，投降似的看向汪洋。
这时的汪洋也已经失去战斗力，他摆了摆手道：“不行了、快撑死了。”
然而正当言澔盛打算把那还有一小半的肉串丢到垃圾桶时，汪洋却阻止了他。
他在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家里人对他的一大教诲就是不能浪费食物！于是汪洋把心一横，拿过言澔盛手里的肉串，一口塞到了嘴里。
“吃不下也不能浪费食物！”汪洋嘴里嚼着肉，说出了他妈从小就在他耳边叨叨的这句话。
言澔盛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汪洋看到言澔盛渐红的耳根，才忽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吃了言澔盛吃过的东西？
他顿时感到自己的脸颊有些烫，连忙转过身去把手里的竹签丢到了垃圾桶里，背对着言澔盛道：“吃饱了我们就走吧。”
随后他也不敢回过头去看言澔盛，直接大步流星地钻进了摩肩接踵的人潮中急步地走，生怕对方看出他的不对劲。但走着走着，汪洋突然惊觉言澔盛消失了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急忙伸高脖子左顾右盼。
正当他感到有些慌张时，他感到了自己的小指被人勾了起来。
“我在你后面。”
听到熟悉的声音，汪洋转过头来，身后的人正是言澔盛。
“呃、哦······我刚一时找不到你。”汪洋有些不自在，但不知为何，他并没有马上抽回那正被人勾着的手指。
两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