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高h)8k+(2 / 4)

她却从未想过。

未想过眼前的场景。

一眼过去,沙发附近的玻璃酒瓶堆得东倒西歪;烟灰缸里倒插着数根普通香烟烟尾。扑面而来的虽不是浓稠酒气,却混杂着烟草与雨的润潮味道,像极了回南天还未晒干的毛巾,没有滴水,却怎么都拧不干,还带些将霉未霉的预兆。

曾经的洛珩喜欢养些花花草草,而眼前昏黑老旧的出租屋里,除了一眼看尽的酒瓶与烟头,竟无其他生活痕迹。

唐言章当即愣在了原地,烟味虽轻,却被呛得连连咳嗽了好几下。

洛珩弯腰,拾起腿边的几个瓶子,又将它们放到了门口绑着的垃圾袋中。

“不好意思,没什么收入,所以这些我没舍得扔。”

玻璃瓶在洛珩的手里叮当作响,碰撞出一片清脆。而唐言章只被这铺天盖地颓靡又病态的生活环境震得浑身发冷。

“为什么……”她哑声,“洛珩……”

你明明有着那么优越的条件,明明曾经是那么骄傲的孩子。

洛珩充耳不闻,只继续捡着地下的酒瓶,夹在腋下,收拾了好几个后又将它们一并放进袋子里。

唐言章走上去扣住她的手,眼尾下垂,鼻尖因触动而变得有些泛红。

“你过得不好…是吗?”

洛珩的动作一顿,摇摇头。

“还可以,生活能自理,收入虽然不多,但也勉强能过下去。”她没有挣脱唐言章的手,只将视线往一侧落,“那边是我的画室,要去看看吗?”

“……好。”

洛珩推开唯一一间房,里头是一张一米五的床榻,被褥柔软整洁。画架搁在一旁,水桶里的水略显浑浊,几支画笔扔在里面,四周是些许水痕。

房间里倒是没有外头那么触目惊心,可唐言章依旧看出了妥协的生活意味。

“看完了。”洛珩轻笑,语气淡淡,“屋子小,一眼就能看完。比不上以前。”

唐言章颇为痛苦地闭起双眼。

“回去吧……我过得挺好的。”洛珩垂眸,“没记错的话,您还要上课。”

“我请假了。”唐言章骤然睁开眼,往前一步靠近洛珩,“…我请了长假。”

“这样啊。”她轻笑,“那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吧,沪城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的,可以去走走。”

“……洛珩!”唐言章的神情近乎哀求,“我们聊聊好吗?不要这么急着…我从来…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会这样。”

画室内的灯忽明忽灭,她的声音也随着变得破碎。

“是老师不对…小珩…倘若当初我再多信任一下你,如果我细心一点,再仔细一些…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唐言章哽咽着抚摸上洛珩的侧脸,“对不起,是我陷在了过去,是我没有做好准备。明明说过要努力的,可总是下意识地去躲避,去害怕。也从来没想过我的挣扎有没有对你造成影响。”

洛珩垂下眼,无甚血色的唇微张。

“我好想你…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你说…也有好多好多事想听你说…”唐言章睫毛翕动,晶莹的水珠悄悄挂在眼睑上,声音极轻,“可以吗?”

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瘦削高挑的女人,试图从中窥探一丝曾熟悉的温柔。

“……都过去了。”洛珩抚上她的手背,稍稍施力拉开了触碰,眼睛微弯成一轮月,“都是过去的事了。”

“……”

唐言章当即咬紧下唇,有些不知所措。

“不要自责。您真的从来没有对不起我,真的。”洛珩侧过身,拉开卧室门,偏头看了看窗外。

雨幕沉沉,隔着叶影悄悄砸在了窗柩上,淅沥嘲哳间,将午后奏成了黄昏。

“我送您下楼。”她垂眸。

唐言章忽而挡在她身前,横在门与人之间,抬眼对上洛珩辩不出情绪的眼眸中。

“我已经让你这么讨厌了吗?”她的眼泪忽而簌簌落下,消瘦的身子微微弯折,却依旧倔强着没有移开视线,“你要和……你要和阮澄在一起吗?”

“我没有讨厌您,从来都没有。”洛珩有些痛苦地阖眸,喉骨上下涌动,半晌,她睁开眼,睫毛轻颤,原本平淡无波的音调有了些起伏的叹息。

“我也没有生气,没有难过,我从来都没有对您产生过任何负面情绪。我只是……觉得那都是往事了。”

唐言章的四肢末端一点点凉了下去。

“回去吧,唐言章。您想知道我的近况,我已经告诉您了,您想说的话我也听到了。”洛珩声音极轻,却将唐言章震得浑身发疼。

“……工作重要,不是吗?”

她没有动,只依旧站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盯着高挑纤瘦的女人。

洛珩也没有催她,只不再同她对视,眸光隔着屋内潮气,虚虚落在唐言章身后某个物件上。

“洛珩……”

许久,唐言章轻声开口。

“我还喜欢你……”

她转过身,将洛珩方才打开的门再度关上,隔去了一些光线,她自下而上,迎向洛珩睫毛轻颤的双眼。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在久违地加速搏动。唐言章微微低头,去牵她的手,将她微凉的掌心拢在自己手里,不轻不重地捏着她的指腹,眼眸酸涩。

“可是……你不喜欢我了,是吗?”

洛珩背着头顶的光,轮廓模糊而缥缈,给唐言章一种眼前人只是自己幻想的错觉。

洛珩缓缓抬眼,将手从她的掌心里抽出,尔后极轻地,摇了摇头。

她的声音微不可闻,轻得就像线香里燃尽时的最后那缕烟。

“…不喜欢了。”

她亲手推开的爱人,分明可以对她怨恨,对她诘责,跨过千个日夜,将所有当初的狼狈与痛苦说与她知。可偏偏,偏偏命中了她最不愿设想的可能,将自己心底隐蔽仅存的一丝希冀粉碎。

像被毒箭射中的阿喀琉斯。

她忽然就理解了洛珩当初囚禁自己时,那些过激的语言与举措了。

“这样……”她喃喃。

年长女人哀恸的神情明显,一直紧绷着的双肩骤然下塌,双眸一合,那些点滴潮湿便化作雨,悄悄坠在地上。

她背过身,伸手将房门反锁。纤长又布满薄茧的五指轻轻点在了后颈处,将散落在肩上的长发拨去颈侧,摸索着触碰到连衣裙的拉链。

关上门,雨的声音被隔开,仅剩屋内的小小一扇推窗。雨垢糊在玻璃挡板上,朦胧地为窗外天空笼了一层纱。

唐言章垂着头,双齿咬住衣领,慢吞吞地,像电影中的慢镜头般,一点点拉下拉链。

她的连衣裙倏而从肩上、胸前,一路滑落在地,盘踞在鞋跟附近。她转过身,赤裸白皙上半身仅着一件素色胸衣,嘲哳雨声间,她的呼吸起伏。

“…不要这样做。”洛珩后退一步,有些沙哑。

唐言章走上前,双手点在洛珩的脖子下方,声音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颤抖。

“我想这样做…”

她浑身发颤,指尖摩挲到了女人的领口衣钮,刚解开第一颗,却因为不受控的紧张,怎么都解不开下一颗。

“我们第一次上床的时候,我没有拒绝你。那么现在,你也不要拒绝我,好吗?”

指甲坚硬,屡次磕碰到塑料衣钮,发出一声声闷沉而细微的声响。合着窗外的淅沥雨声,唐言章呼吸急促,却怎么都压不下哽咽的哭腔。

洛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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