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佐助,一族的最后一人,于三十六岁时迎来了自己的死亡。
还年仅十六岁的女儿哭着紧握他的手,泪水浸泡着旋转的万花筒写轮眼,佐助只觉得那双眼一直都像极了鼬,但他已经连为女儿擦去泪水的力气都没有了。
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两人之一,他没有死在四战,也没有死在大筒木的来袭,最终死在新一代忍者的手上。
世界仍然在前行,不知不觉中他就成了改变世界的阻力之一。
对此佐助并不感到意外,反而对自己的死有种终于来了的解脱,最后的最后,他温柔的并指点在佐良娜的额头上,神色温柔到仿佛只是又一次普通的离开。
他将所有剩余的瞳力都给了她,毫无遗憾的闭上了眼睛。
现在他要回家了,大家都在等着他。
因陀罗的灵魂再次轮回,将完结的时间倒退,星月流转四季变换,枯萎的花回退为花蕾,最终停止在还是细弱枝桠的状态。
佐助再次睁开眼,他听到已死之人的声音,不幸的是这人为他所杀,却不是他想见的那个。
还活着的团藏盯着他再次重复了一遍,“佐助?”
时隔多年佐助再次看到他,向来平稳的心绪也还是乱了片刻,他的目光停留在团藏仍然健康的右臂,迅速判断敌我实力差距和能够采取的战略。
然后他发现自己变成了个小孩子。
他回到了年仅七岁的时候,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很弱小,这个身体中蕴藏的力量虽然远不如自己的全盛期,却算不上普通的七岁孩子。
而最重要的是,他将查克拉集中在眼睛里,万花筒写轮眼如愿出现。
团藏表现的却十分震惊,一时说不出话来,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然后匆匆离开。
这倒是让佐助觉得奇怪了,团藏并未表现出对他的敌意,甚至算得上熟悉,却没对他有什么戒备,可不该是对七岁佐助应该有的态度。
他很快就意识到了现在和记忆的区别,他们并不在村子里,而是在战场上。
佐助走了和团藏相反的方向,不久就遇到了带着别国护额的忍者,寻找着忍者的来路,他最终找到了主战场。
残酷的人与人的搏斗,满目都是忍者在使用着各种忍术,勉强躲过爆炸,又会被不知何处袭来的苦无击中,死神迅速而有效率的收割着这片土地,每一刻都在有人惨叫着倒下。
这是和他记忆中完全不同的世界。
佐助出生于三战结束之后,在和平和仇恨中长大,唯一能算得上战争的四战,敌人却又是根本算不上人类的白绝,其中的残酷性和现在所看到的战争全然不同。
话虽如此佐助却没想去救人,参与这样的战斗,他的身体根本吃不消。
最优先的应该是情报的获得,他得找到木叶忍者加入战场的方向,找到指挥部才能找到了解现状的人。
但是战斗的形势对他并不利,敌国的忍者已经快要接近他藏身的地方,而他必须得先找到制高点。
战争是非常残酷的,这是佐助被敌人发现后最大的感受,有着写轮眼的幼童,他在被发现的同时,敌人就呼号着迅速纠集起队伍来绞杀他。
忍术用的仿佛不要命了一样,以彻底的杀死他为目标,根本不考虑之后自己的生还率会降低。
没人在战场上还有余裕想如何才能活下去,只能疯狂的必须要杀掉敌人,尤其是像他这样有潜力的孩童,佐助仿佛忽然回到了自己搅和了五影大会的时候,每个人都想他死。
但这次他什么都没做错,杀他的理由仅仅是因为写轮眼。
这就是战争,弱小是原罪。
是写轮眼,佐助听见那些敌人念叨着,或惊讶,或狂喜,或警惕,但都是同样的目的。
哪怕是佐助,在过于针对的攻击下也逃得颇为狼狈,他到底身体才七岁,没有足以踩着须佐能乎清理战场的查克拉。
逃窜到制高点比他预计的难上很多,许多次都是堪堪躲过,但一旦有机会全观局势,佐助就迅速找到了木叶忍者的阵营。
他好歹有护额,只要逃到木叶忍者的区域,写轮眼反而会成为别人保护他而死的理由。
孩子的体力很快就消耗殆尽,佐助的动作迟缓很多,而战争时期的敌人也远比平时遇到的要强,如果不能迅速变强,就会变成地上躺着的尸体之一。
在逃回木叶优势的战场时,木叶的忍者看到他居然还犹豫了一下,佐助很快想通,落单的宇智波应该几率很小,但变身术却很简单。
佐助咬咬牙,估算了剩余的查克拉,既然如此就只能用那招了。
紫色的须佐能乎冲天而起,佐助几乎能感受到查克拉是如何被迅速抽离,以完全停不下来的速度流失。
而他回身,站立的巨人也跟着转身,射出的紫色箭矢飞跃了大半个战场,造成了即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也可以目视的重创。
最后的查克拉也被抽空,佐助从高空中坠落,听到地面上传来阵阵欢呼,放心的昏迷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佐助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普通的房间里,令人安心的传统木结构天花板,带着令人怀念的生活气息。
“你醒了啊。”过于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佐助从未想过他会再次见到父亲。
是做梦吗?还是说这是什么新的幻术?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心会如此动摇,甚至于不敢去看富岳所在的方向。
族长大人自然以为他是心虚,脱离了原本的编队,独自一人闯进主战场,又在众目睽睽之下逃回来,哪怕最后的拼死一搏确实鼓舞士气,但怎么说都是违抗军令。
原本的确是要重罚的,可佐助最后所使用的招数,无疑是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才能使用的须佐能乎,自宇智波斑以后便再也没能出现过的绝对力量。
火影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以及一个年幼的万花筒写轮眼,究竟有多容易被当做目标。
“宇智波佐助。”富岳念着他的名字,语气凝重,“你的事火影大人已经下令封锁信息,今后不许再使用万花筒写轮眼。”
这倒是在意料之外,佐助有些惊讶的看向富岳,战场上的消息传播速度极快,现在应该四处都在流传着万花筒写轮眼的再现。
如果是原本的身体,佐助自然有很多计划可以解决这些事,但他现在只有七岁,久违的重新处于被保护的状态之下,佐助盯着自己变小了许多的手,最终释然的笑起来,“……我明白了。”
他没能叫出声那句父亲,或许是气氛不够,或许是他对父子关系已过于生疏,只是有些机会只有一次,一旦错过就无法重来。
“你父母的事,我很抱歉。”富岳见他这样听话也算放心,“但这就是战争,之后还会出现像你一样的孤儿。”
……被自己的父亲告知你现在是孤儿,佐助的心情着实有点复杂。
很多细节都在说明现状和他记忆中完全不同,但是这样连家人都换掉,佐助表情变得难以言喻起来,富岳倒是一副理解的样子,自觉的把空间留给他自己清净。
战争仍然在继续,佐助自那之后再没机会碰到富岳,他只受命在战场边缘做些与战斗无关的事,直到团藏再次找到他。
佐助在打扫战场时捡到过一把剑,与他曾用的草稚剑相仿,他还是更习惯用剑,倒是独臂多年,双手挥剑反而显得笨拙。
万花筒写轮眼是不可能就这么一直搁置不用的,佐助对团藏的到来毫不意外,只是手还是会下意识的想要放在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