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在德国人的怀抱里达到了巅峰,艾斯黛拉不知所措的伸出手、第一次主动去搂德国人的脖子,就像溺水者试图抱紧眼前唯一的浮木一般:
“我很害怕……我也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我觉得我好像生病了……”
她将脸埋在他的军服上闷声闷气的说着,整个人既无助又可怜;
兰达垂着眼皮去瞟肩膀上的女孩儿,嘴角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幽幽上扬,像是得意,也像是嘲讽;
他抱着女孩儿走进餐厅坐下,然后就搂着她,温柔的调笑安慰说:“难道是因为上周看的电影太吓人了吗?我和你说过了、电影里的中枪和血浆都是假的,根本没什么可怕的……”
对于他的安慰,艾斯黛拉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玛丽将早就准备好的丰盛晚餐布置好之后,两个人就以这种抱坐在一起的姿势开始用餐。
德国人今晚似乎格外亲人一些,他不允许膝盖上的女孩儿离开,也不允许她自己吃东西;自己每吃一口、就喂她一口。
艾斯黛拉并不喜欢这种被当做小婴儿对待的感觉,但是她没有办法拒绝,只能坐在他怀里、一口一口的吃掉他喂来的食物。
“我这段时间会很忙,所以你得学会自己吃东西,小艾拉~”
兰达喂给女孩儿一口沾满奶油的水果派,然后又拿餐巾轻轻拭去她嘴角残存的奶油,语气轻柔的叮嘱说:“你得好好照顾自己,明白吗?”
“……为什么会很忙?”
艾斯黛拉下意识的反问,而兰达则是挑了下眉,一边继续喂她吃东西,一边态度随意的解释说:“只是忙着处理一些间谍而已……最近有一些抵抗军与间谍走得很近,不少军官都受到了骚扰……”
想是想到什么一样,艾斯黛拉的脸色顿时变得很古怪;
注意到她的异常,兰达便摸着她的脑袋、温声安抚说:“不过别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很安全,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
男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与专注,艾斯黛拉的心脏也像是被泡进了橘子汁一样又酸又甜;
对此,她勉强露出了一个哭丧脸的微笑。在认真点了点头后,她便又开始神游天外的发呆了……
晚餐就这样走向尾声,在临近结束时,兰达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样的问:“玛丽和我说,她今天在你房间的盥洗室里发现了带血的纱布……你受伤了吗?严不严重?”
听到这话,艾斯黛拉瞳孔一缩、身子一歪,差点就要从他膝盖上摔下去;
兰达搂住她的大腿、将她稳在怀里,然后半是嗔怪半是调侃的问:“你总是这么反应激烈吗?我可不知道我居然养了一只容易受惊的小兔子……”
“我、我、我只是……”
女孩儿心脏在砰砰砰的打鼓,脸上也跟着涨红了起来;
兰达饶有兴趣的望着她,静候她的下文。
而在乱七八糟的思考好半天之后,艾斯黛拉便咬牙道:“我只是、只是来了初潮而已……”
“……”
气氛突然凝固,在安静几秒后,德国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嘴角上扬至了一个十分夸张的弧度;
随着哈哈的大笑声响起,他的脸上出现了两道深深的、像是被刀划破一般的括弧。
艾斯黛拉被他这失控大笑样子吓得呆住,她茫然而不知所措,只能呐呐的问:“你、你只是在嘲笑我吗?”
“哦~当然不是……哈哈哈,当然不是嘲笑……”
兰达逐渐止住笑声,然后捧着她的脸去吻她的额头,开心的说:“我只是很开心!非常非常开心!我的小兔子已经长大了~她要变成一只可爱的小猫了~我真开心你即将成为一名真正的女士,拉帕蒂小姐~”
“……这没什么值得开心的。”
艾斯黛拉心虚得不敢抬头去看他,而兰达则是吻着她的头发、笑着提议说:“在我的家族里,每个女孩儿初潮来临时都会收到一件昂贵的珠宝、以作为纪念品……或许你明天可以去看卡地亚逛逛,看看有没有——”
“不用!”
还没等他说完,艾斯黛拉就果断开口回绝,“我已经有很多珠宝了!不需要更多了!”
这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在面对珠宝时露出如此坚决的拒绝神情;
兰达抽着烟,微笑着睨着她;
艾斯黛拉看不懂他这个表情背后的意思,只能在心里暗自打鼓。
“那好吧,那就等到你想要的时候再补上。”
男人将没抽完的半根烟随手插进了吃剩的水果派里,然后再度将她抱起、走向卧室,“现在,乖女孩儿应该去洗澡睡觉了~”
浴室里已经放好了洗澡水,兰达在将她放在浴室的地面上之后便转身离开;
在她洗完澡、躺在床上平息今天未定的惊却之魂时,兰达如同以前的每个夜晚一样,走进房中亲吻她的额头对她说晚安:
“晚安,好梦,艾拉。”
艾斯黛拉揪着身上的被子接受了兰达的吻;
也许是因为他脱掉了白日里那身一丝不苟的军装,也许是因为房间里的灯光并不明亮,总而言之,站在昏暗光影里的他看起来温柔极了;
而在他即将起身离开时,艾斯黛拉忽然脱口问出一句:“你结婚了吗?”
——这个问题让她自己吓了一跳,也成功让兰达脚步一顿。
在艾斯黛拉于心里痛骂自己是个顶级傻瓜时,她看到即将转身离去的德国人折返到了她床边:
男人伸出手,缠绵而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艾斯黛拉看不清他的正脸,只能看到他的嘴角在昏暗的光影里微微上扬;
德国人就这样坐在黑暗里望了她半晌,然后才慢慢收回手,以一种既愉快又促狭的口气轻笑道:“如果你能告诉我你问这个问题的理由,我就告诉你答案……不过今晚,你该好好睡一觉了,小艾拉。”
说完,他再度俯身亲吻她的额头,然后起身离开了房间,并替她轻轻关上了门。
这一晚,艾斯黛拉一夜无眠。
无论是克莱尔,还是那个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都让她辗转反侧、不得入眠。
本以为第二天早上八点时,玛丽会来准时叫她起床上课。可当她一觉睡到十点醒过来时,这才发现今天克莱尔根本没有来。
躺在床上的她心中一惊,立刻从床上跳起来跑去客厅大声叫着玛丽的名字:
“发生什么了?小姐。”
听到呼唤声,玛丽匆匆从熨衣间里走了出来。
“杜波伊思女士呢?她今天为什么没有来给我上课?!”
艾斯黛拉一脸焦急的问,心脏也忍不住暗暗提了起来。
“兰达先生说你今天需要休息,所以特地给你放了一天假,”
玛丽无奈的回答解释,“杜波伊思女士早上来的时候他还没有走,是他亲口对她这样说、她才回去的……”
“……”
——幸好没有出事。
心里这样想着,艾斯黛拉也就松了一口气;她像是脱力一般、软绵绵的跌坐在沙发上发呆,于是玛丽就去给她端来一杯热牛奶,念叨说:“兰达先生对你真的很好、小姐……在你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第二个女人住到这里来……而且他对你很宽容、很有耐心……”
“嗯……”
艾斯黛拉喝着牛奶、漫不经心的应付着年长女佣的唠叨,然后就看到几名男仆人走进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