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平安无事,este就也学着他的模样、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醇厚的红酒香气里带着一股清新的柠檬香与焦糖浓香,被烧得滚烫之后,从舌尖一路暖到心里,让人全身的神经都不由得一松。
不得不说,这次穆勒真的没有骗她。
“怎么样,我都说了还不错吧?”
穆勒看着她笑着问。
“是还不错,”
este一口气喝了小半杯,然后随口道:“不知道老板愿不愿意告诉我配方……如果把它加入我和托尼的圣诞大餐肯定很不错……”
听到她的话,穆勒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沉默几秒后,就以一种不经意的闲适口气说:“那你还是不要费这个心思了,托尼从来不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饮料酒。”
闻此,este不禁有些扫兴的冲他翻了个白眼,可就在她准备和他“冷战”时,穆勒就又开口问:“话说托尼圣诞节不是要回家吗?你怎么没和他一起回去。”
“我才不要现在就去见他的家人……”
女孩儿撇撇嘴,有些郁闷的说:“现在去见他的家人,感觉自己根本没有底气……我想等我拿到不错的美术奖项时再去见他们,再不济也得是有一份不错的学历吧……”
“我非常支持你的想法,”
穆勒喝着红酒,幽幽道:“但是我觉得你应该为了你自己而去做这些,而不是为了别人……”
“……”
este有些怀疑的看着对面的穆勒,似乎是没有搞懂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你没必要为了别人去做这些事情,你得学着为了自己而努力。”
穆勒罕见的露出了严肃板正的一面,“假如托尼没有邀请你去见他的家人、你还会做出这些努力吗?拜托,黛拉,如果你这辈子只能做个为了男人而努力的女人,那可就太失败了一点儿……”
猝不及防被揭露内心的este感到窘迫与羞耻。她脸上发烧,又不肯低头示弱,只能梗着脖子犟嘴说:“即使没有托尼,我还是会努力过好我自己的生活!只不过他的出现加快了一些计划而已!”
“这样是最好的,”
穆勒把玩着手里的空酒杯,重新露出戏谑的笑容,“可别让我失望,‘超级黛拉’!”
“……”
este无语的扯扯嘴,选择低头继续喝酒。
坐在她对面的穆勒隔着一张桌子注视着她,他托着下巴,脸上带着笑,目光温柔得像在欣赏什么有趣而美好的事物;
猝不及防的安静与注视让este忍不住脸红,她局促的瞟了两下对面的穆勒,最后就装作没好气的说:“看着我干嘛!我知道我今天没有化妆啦!”
“圣诞节到了,要和我玩个游戏吗?”
穆勒从身上掏出一枚硬币,挑眉笑着问。
“什么游戏?”
“猜硬币。”
穆勒将桌子上的两只空酒杯倒扣过来,笑着解释说:“就猜硬币在哪个杯子下面,如果你赢了,你就可以问我一个问题或者指使我做一件事;相反,如果你没猜中,你就得回答我一个问题,或者为我做一件事。”
“任何问题、任何事情都可以吗?”
este抱着胳膊骄矜的问。
“当然。”
穆勒笑得露出几颗白牙,像极了他马场里养得那匹大棕马。
“那就玩吧。”
este欣然答应。心想她倒要看看这家伙能玩出什么花样。
随着一二三的响起,两只杯子在穆勒手中飞快的挪动穿梭起来。este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认真的玩,一时间被弄了个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罩着硬币的杯子混淆进了一片残影里……
“好了!你猜哪个?”
穆勒按着两只杯子坏笑。
“……右手。”
este知道自己这局输定了,于是就随便指了一个。
穆勒应声拿起杯子,里面果然是一片空白;
“第一个问题,”
隔着木帐篷里暖色调的灯光,穆勒认真的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问:“你是真的喜欢托尼吗?”
这个问题让este感到意外,但她仍然回答得非常果断:“当然喜欢。如果不是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真正的爱应该是什么样子。”
“很好。”
穆勒咧开嘴对她开怀一笑,像是欣慰,像是失落,“那么第二局开始了!”
杯子再次飞快的变动起来,这一次este使出了十二万分的注意力,终于盯清了那只罩有硬币的杯子:
“硬币在哪里?黛拉。”
“还是右边。”
杯子拿起来,那枚硬币在桤木的桌子上散发着银色的光芒。
穆勒笑吟吟的看向对面的女孩儿,问:“我输了,轮到你了。”
于是este傲娇的扬起了下巴,问:“你有丢过我的饼干吗?”
“……饼干?”
“就是我来这里时、给你们烤的饼干。你有丢掉过吗?”
“……”
穆勒没有想到este居然会问这个问题,他呆滞了半晌,随后哑然失笑,就耸肩笑着回答说:“没有。从来没有。你送我的,我从来没有都没有扔掉过。”
“哦。”
este垂眸,然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以平复心中的莫名悸动。
“最后一回合,这局结束之后我会祝你圣诞快乐。”
穆勒做了个搞怪的表情,然后便开启了最后一局游戏。
也许是因为刚才的那一丝悸动余波,这次este没有再集中注意力,像第一次那样,她掉进了他的“陷阱”。
一阵飞快的变换后,杯子落定:
“硬币在哪儿?嗯?”
“……”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回答似乎很艰难。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中隐隐作祟,带来期待、带来不安,带来一地怅然若失的茫然。
este忽然很后悔玩这局游戏,但是她知道自己已经没办法结束,于是就随手指了其中一个,道:“左边这个吧。”
杯子打开,意料之中的一片空白。
两人四目相对,este带着一丝忐忑的等着穆勒的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托马斯·穆勒吗?”
“……”
这个问题彻底让este楞住了,她呆呆的看着对面的男人,试图从他脸上搜寻出一点儿“玩笑”、“戏谑”的样子,结果却一无所获;
穆勒的眼睛定定的望着她,里面全是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某种柔和的、深邃的、广阔的事物……este做不出任何实质性的形容或比喻,只觉得自己心脏发麻发胀,带着一股让她想要逃离的慌乱;
她就这样静静的与穆勒对视,像是无言以对,像是等待答案;
周围是喧闹的圣诞集市,外面是驯鹿的铃铛声与过路人的聊天说笑声,帐篷里有情侣在喃喃说着情话,有友人在互相祝贺圣诞快乐;
黑蓝的夜空,金色的彩灯;
墨绿色的槲寄生,殷红色的热红酒;
所有颜色、所有事物都在他们周围汇聚成一条浓墨重彩的河;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像傻子一样呆坐着的他们。
不知道过了多久,este终于回过神,可就在她准备开口回答的一瞬间,穆勒却忽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在她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