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朔平稳的呼吸声，陈绪言才翻过身正对陈朔。
小夜灯溢出的暖光，泼洒在陈朔的背后，微弱的光线不规则分布，衬得他清瘦俊秀。
他用拇指刮擦陈朔的薄唇，又恶趣味地戳陈朔的睫毛。
如此试探，没有动静。
陈绪言不动声色地绕过陈朔的上衣，将手滑进他毫无防备的上半身。
幼时他只要自己陪在做噩梦的哥哥身边，哥哥就能熟睡。
嗯，他现在不甘心只让哥哥熟睡了。
他用掌心描摹陈朔腹部上浅浅的纹路。
不似他人那般生长过猛，六块腹肌轻薄形美，显得腰身更是紧致。
黑暗中，他看不见哥哥乳头的颜色，带点小情绪反复揉捏。
在自己的指尖，哥哥的乳头岌岌挺立。
“嗯…”呻吟从陈朔的喉头溢出，修长的五指攥紧被子。
“哥哥。”
陈绪言低喃。
他情绪的兴奋，由下身体现。
但他脑中仍有一瞬闲暇，哥哥走了自己怎么办。
锋利有型的眉毛颓然下压，不安仿佛瓦斯溢满胸腔。
不想哥哥走。
可是哥哥得走。
机会并非无限，他不能一直在哥哥身边睡下。
他缓缓坐起，瞥了眼泛起微光的窗。环视房间的一切，平常不过，在此时总觉得看不够。
陈绪言深邃的眼眸，定向陈朔的脸。
屋外雨淅淅沥沥钻入耳膜里，沁润陈绪言的眼眶。
他挑起陈朔的发丝，由着它们柔柔的避开指尖。
他对哥哥很真心很真心。
想到哥哥远走，过愉快的校园生活，不会再想起自己。
说无所谓，不动容，怎么可能。
陈绪言伏在陈朔身上，轻柔地握住陈朔骨头明晰的肩。
哥哥的睫毛是那样轻巧细密啊。
他渐渐靠近陈朔的脸庞，贴了贴陈朔柔软的唇瓣。
随即钻入被窝，脸烧了起来。
明明在梦里操哭哥哥不带喘口气，在旁边却心脏狂跳。
亲吻，是这种感觉吗？
窗外的麻雀相谈甚欢。
陈朔吃下半颗水煮蛋，顺走客厅满满的垃圾袋。
他出门才知道昨晚落了些雨，东一块西一块的水洼在道路上。
清晨阳光和煦，陈朔将垃圾丢进桶内，不出所料见到了小猫。
猫咪怯弱地从小径角落探出脑袋，见是陈朔，立马钻出来，用身子亲昵地蹭来蹭去。尾身直直，尾端则是小弯勾。
陈朔不嫌它身上的脏污，摸得小猫直呼噜。
猫咪通体漆黑，浅绿色眼瞳微微眯起，一副享受模样。
“下次再来看你…你能吃熟肉的吧？”陈朔嘴角微扬。
“喵呜～”
“哥哥？”
陈未节的声音透亮，还没有开始变声。
陈朔淡淡回应，“嗯？”
回忆昨夜自己的窘迫，陈未节更不知要说什么。
陈朔注意到陈未节提着一袋书，想必是些练习册。
“先…先回家吧？”陈未节丢下这句话，故作镇定地往家的方向走。
滞留在树叶上的光斑，越发耀眼，陈朔似有似无“嗯”了声。
吃完午饭，陈朔漫无目的地划拉草稿纸。
他十分期待高中生活。在纸上排出长方形，“高中”二字在中心，挺拔如松。
在校闲暇时不经意听到他人畅谈，才晓得自己对于许多事不甚了解。
社交和游戏的app，他鲜少碰。
一年又一年，在课桌前，幻想能够触及。
他很无聊，就会投身学习。
由于陈朔优异的成绩和出挑的长相，再怎么沉默寡言也引人注目。
陈朔不明白，情书和礼物就能换来感情吗？
别人在学校所经历的一切，他都没经历过。
所以他打算在高中体验一番。
这个念头早已扎根于心，每每想起便心旷神怡。
“哥。”
陈绪言撇了眼书桌上厚厚的草稿本，叫道。
陈朔才发觉自己沉浸在想象里，被陈绪言打断，嘴角上扬的弧度反而不减。
“小绪，”他的眼神荡漾着微光，“哥好开心。”
“真的要去上高中了。”
陈绪言垂眼，“为什么开心呢。”
“因为可以有很多新的体验啊。”
明明哥哥开心他应该也开心。
他觉得身躯越发沉重，不愿对上他最喜欢的眼睛。
“哥，你不要我了。”
陈绪言此言一出便感受到自己的无措。
他从来没说过这种话，从来都是觉得陈朔不会走。
陈朔并无觉得不妥，“怎么会不要你？”
“你是我最好最好的弟弟。”陈朔这番掏心窝子的话，令陈绪言更加恐慌。
陈绪言问道，“以后遇到更好的呢？”
“可你，就是最好的…等等，你在说什么？”
陈朔错愕，“你是我弟，谁能比你更好？”
坏情绪流露出来了。
陈绪言有些慌乱，逼自己镇定下来。
他的话语发哑。
狭长的眼下，明显的黑眼圈。
他笑了，少年气十足。
“哥，你也是我最好的哥。”
互相吐露温暖真心的话语，却无法拉近彼此的距离。
反而让陈绪言难以言说自己真实的感受。
对陈朔的情感轧得脑袋昏昏沉沉，警铃骇然大作，尖锐刺耳。非同寻常的感情，可是不能公诸于众的。他从不认为自己有错，哥哥的一切都吸引他，他由一开始的质疑，到如今的深信不疑。
也是只有自己守着这个甘甜禁忌的秘密。
他该的。
可如今，面对陈朔心甘情愿地离开。
那份执着变质了。
收养的鸟儿再怎么认主，也会在无人时展翅高飞。
陈绪言认定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