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皱眉,容玉不喜欢自己,自己也对容玉不感兴趣。
见云汐还是不愿,云琮又说你该不会是喜欢宛国的质子姜宸吧。
得益于沈歆的要求,本来可以不用像皇子一样培养的公主云汐,也被安排和沈歆他们一起读书。要知道庆国历代公主一直都是学治家理财,或者类似女工才艺这些世人眼中的女子之事,没有一个公主能像云汐一样学政治理国。
沈歆还美其名曰女孩子就是要多读书,才不会被男人骗。
云汐听了云琮的话惊讶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姜宸是敌国质子,就算我喜欢姜宸也不会考虑这个人选。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云汐还是懂的。
云琮一下就被她的话震住,忍不住道:“那你到底喜欢谁?”
云汐想摇头,话到嘴边又咽下了,她是有喜欢的人了。
“那个人性格很温和,甚至是温柔的……”
云汐顿了顿,声音渐渐低了。
“可又觉得他仿佛什么事也不放在心上,什么也不在意,明明近在咫尺,又感觉远在天涯……”
“我怎么也捉不住他,他……也不会喜欢上我……”
云汐抬起脸,直视云琮。
“所以,我决定不嫁人了。”
“胡闹!”云琮被气得半死,连声质问云汐喜欢的人究竟是谁,他要治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罪!
云汐静默不语,不再回答。
知道妹妹有求而不得的人,沈歆也蹦哒着要将人绑来给云汐做夫婿。
云汐却道:“哥哥是讨厌我了,所以才着急把我嫁出去,不愿意让我陪在你身边。”
被倒打一耙的沈歆急了:“哪里有这样的事!哥疼你还来不及呢,你就算不嫁人哥也能养你一辈子,只要你开心就好。”
很少哭的云汐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见状不妙,沈歆脑一抽,整个人都软倒在席上抽搐起来,眼睛紧闭,脸上的肌肉都痛苦的扭曲着。
惊慌失措的云汐扑上去,双手去摸沈歆的脸,声音都带上哭腔,大滴大滴的眼泪汹涌而出。
“哥——!哥——!”
刚才还好好的,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你怎么啦!你不要吓我啊!”
云汐失声痛哭,尖叫着要喊太医时。
沈歆忽然就停下抽搐,四肢不乱动了,表情也不狰狞了,他睁开眼,愣愣看着泪流满面的云汐。
云汐泪水还沾在脸颊,鬓发散乱,狼狈不堪。
见沈歆突然恢复正常,云汐眼珠缓缓动了一下,崩溃的表情一点一点收回。
沈歆大为稀奇,惊讶道:“妹,你真哭啦!”他刚才只是逗云汐。
“啪!”
云汐面无表情扬起手。
……
容玉小心翼翼给沈歆脸上药,心疼道:“怎么肿成这样?公主下手也太狠了。”
沈歆在云汐面前贡献迄今为止最精湛的演技,却挨了他妹的一个大耳光。
沈歆却有些得意洋洋,高兴道:“我都不知道云汐这么在意我!她都吓哭啦!”云汐一直表现得很成熟独立,甚至有些冷清,突然间出现小女孩该有的反应。
他一笑,嘴角就扯到痛处,又呲牙咧嘴起来。
见沈歆没心没肺的样子,一旁的姜宸咬牙切齿冷哼道:“该!”
他一直觉得沈歆是表面的温和。
别人为他哭得要死要活,他还能笑得起来。
就像自己,他翻脸就无情,说踹就踹。
沈歆有些委屈辩解道:“我只是想逗她笑,谁知道吓到她了。”他年纪也不小了,很少做这样幼稚的事。
他说话间扭头看姜宸,姜宸半垂眸也凝视他,沈歆有一瞬间的错觉,他们之间仿佛是隔了很远很远的时光,眼前的人正小心翼翼朝自己而来。
纵使霜雪加身,也从不回头。
“唔……”
沈歆回神抬眸看容玉,抱怨道:“药膏蹭我嘴上了……”
“知道了”
容玉面不改色,蹭到沈歆嘴唇的指尖却偷偷摩挲,耳尖发热,内心胡思乱想……
不知道亲上去会不会一样柔软。
————
尉家兄弟来找到姜宸时,姜宸立马就反应过来这两人也是重生一世之人,想通过自己来接近沈歆。
不但不相信尉家兄弟口中要辅佐自己成为宛国新皇的理由,反而不让他们留在身边,要驱逐他们。
姜宸是想杀了他们的,只是自己处境维艰才没有动手,他是能待在沈歆身边,只是被庆国盯的很紧,而且杀了人可能会被驱逐。
姜宸面无表情道:“你们早点回去,小心被当成探子捉起来还连累了我。”
尉长林急了冲动道:“我们千里迢迢赶过来就是为了……”
说到一半尉长林意识到真正的目的不能说出来,他卡了一下,吞吞吐吐道:“这一切也都是为了殿下。”
他和哥哥尉晚叶回来已经很多年了,直到成年后才有借口跑到庆国,表面上和尉父说为了尉家去庆国把姜宸接回来辅佐,实际上是他们盼了许多年,想见到沈歆。
尉晚叶接过话茬:“难道殿下不担心天子把皇位传给妖妃的孩子吗?要知道那本该是属于你的东西……”
宛国还在重复上辈子的错误,君王过于宠爱妇人,不顾被送到敌国当质子的姜宸,意图将已经许给姜宸的君位给宠妃的孩子。
而尉家依旧被忌惮,被君王打压,被暗地里削权。
可姜宸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满腹怒火满心怨恨的姜宸,
他平静道:“你们找错人了,我不会因为得不到而怨恨,不会因为不公平而计较。”
他曾经因为仇恨而伤害过无辜的一个人。现在他要留在那个人身边,即便得不到那个人也没有关系。
其他的东西姜宸都不要了,谁想要那个位子谁就去拿吧。即便坐拥万里江山又如何?姜宸不贪心,一日在沈歆身边就有一日的欢喜。
尉家兄弟大概没想到上辈子醉心权力的姜宸能说出这样淡泊的话,一时之间竟然对不上话。
还是尉晚叶迟疑道:“宛国还有你的母族,你的亲人……”
姜宸的母妃死得很早,在姜宸前往宛国当质子的路上就得急病死了,她身子羸弱,或许是担忧孩子才死于忧郁。
姜宸眼神一晃,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长河没有冲刷走河床上名为记忆的石头,脑海中那个追赶载着稚子摇摇晃晃远去马车的瘦弱女子身影愈发清晰……
见姜宸表情松动,尉晚叶趁热打铁穷追不舍:“殿下的母妃死后,你的母族日益艰难,尉家曾救济过他们,天子误解忠臣宠溺小人,如果尉家不幸被倾覆,恐怕你的母族也会被裹挟而亡……”
尉家这些年权大势大,积极改善民生,关注农事,同时也嚣张跋扈,党同伐异,培养党羽,朝中不少臣子被尉家拉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其中包括姜宸的母族。
尉晚叶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开始打亲情牌。
可姜宸早已经知道这两个反贼的真面目,即便想保住母亲的家族,也不会和他们合作。
他冷下脸,开始逐客。
被赶出门的尉家兄弟垂头丧气,正考虑下一步计划时,巡街的城卫队看见了他们。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为何在此处逗留?!”
城卫队不听尉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