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身子难受吗?”燕徽柔问。
江袭黛侧过头,瞧着发丝翩然垂落,她出神地思索了一会儿,笃定道:“你压我压久了,有些头晕,难免会热。”
“……”
燕徽柔确定自己这点小斤两根本不会把她压成这样,她唤了一声,陪护机器人按照命令给她找来了体温计。
燕徽柔让江袭黛夹着,没过班会儿抽出来一看,378c,还真发烧了?
为什么?
燕徽柔承认自己有点紧张,毕竟她还没有见过起烧这么快的。
没擦干水凉到了?可是室内的温度很适宜,哪怕没有擦干也不会让人感觉到冷。
情绪激动引起的?这个理由简直闻所未闻,倒更像是身体不舒服才让她突然那么脆弱。
燕徽柔撑着病弱的躯体,借助机器人的帮助勉强穿好了衣服,她把自己的睡裙递给江袭黛:“娇娇,换上,我叫人来一趟。”
江袭黛本身还不想动,也许她没有发烧的经验,更不知道得病(除了外伤内伤)是个什么滋味。
她是觉得自个有些不对劲,燕徽柔催着她穿,最后若有所思地套上了,这次慵懒坐起身,一下地却感觉软绵绵的。
好在陪护机器人及时监测到用户要摔倒,一个闪身抵在她面前。她被扶了一把,不免蹙眉:“这东西……挡路作甚?”
门外响起几声敲门,陈茶安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什么?江袭黛发烧了?什么引起的,细菌还是病毒……啊忘了,还没做检查,你这不省心的闺女,快点儿躺床上去。”
陈茶安连忙伺候这位祖宗躺上了床,可能还是觉得有点头晕,江袭黛未曾拒绝她,这会儿异常地乖巧许多。
燕徽柔十分担心,“不知道,你不是说她体质很健康吗?”
“是的,但健康也不能百病不侵……”
陈茶安道:“而且咱这里的病毒和生态环境,肯定和以前那个修仙界不一样。”
“这位老祖宗真经不得夸,怎么一夸就生病了?”
江袭黛的这场病起得格外急, 仿佛疾风扫秋草。
她的身体现在很不适,是从前没有过的体验。
那群人还围着她絮絮私语,最后要强行给她抽血,她一怒之下——
扑进了燕徽柔怀里。
燕徽柔彼时正坐在轮椅上, 是被陈茶安推过来的。
燕徽柔以一个难受的姿势被江袭黛压在了轮椅上, 好不容易腾出隻手来, 抱着她的脑袋:“很快就好了。没事没事没事……”
她的一隻手被燕徽柔握着, 燕徽柔的拇指在一次次地抚摸着她的手腕。
只有这个时候,江袭黛才不会依凭自己心意动弹。
医疗人员经过一番大汗淋漓的折腾,总算是扎下了针。
那女人的身子一直在隐隐颤抖,不知是气出来的, 还是因着高烧觉得发冷。
可把燕徽柔心疼坏了。
陈茶安也有点不忍心:“嘶……等你康復了, 姨带你去吃星级餐厅哈。”
血检结果出来, 是病毒感染。
这会儿江袭黛已经没力气折腾,半梦不醒的, 她睡在床上, 被推回了往日和燕徽柔待着的房间。
她神色恹恹, 却还伸手一把拽紧了燕徽柔的衣袖:“能别放那群庸医进来吗?”
“她们拿着那针头对我又灌又放血的,也没见舒服一点,手上反而疼得慌, 找个会诊脉的来。”
燕徽柔:“那种会诊脉的,研究中心应该是没有的。咱们现在还不能出去。”
“这什么破地方啊。”那女人翻了个身,连带着呢喃闷在被褥里, 听起来似乎很是绝望。
“没了修为护体,原来会被这些恶疾困扰。”
“真是丢脸, 我叱咤风云很多年了。”
“要是被从前的死对头知道病得起不了身……”
“跟那群孱弱的小废物们一样。”
“别这么想,三病两痛每个人都会有的。”燕徽柔打断她的低落情绪:“至少是, 这个世界。”
江袭黛往被褥里头缩了一点,神色倦怠地闭上眼,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头。
“想吃什么呢。”燕徽柔在一旁问:“晚饭。”
本以为她会回答没什么胃口,结果那人还不怎么精神地躺着,嘴里的菜名却报得很快。
“熔岩黑巧蛋糕,提子干黄油司康,法式焦糖酥,肉桂苹果派,南瓜蛋挞……”
“生病了就别吃甜点了。”燕徽柔提醒了一句,“多补水,清淡点。”
“喝奶茶。”她气若游丝地说:“记得全糖……加麻薯和红豆。有奶盖也要。”
“……”
燕徽柔头疼道:“都是谁带着你学会喝这些的?”
连配料都整得一清二楚,活像是喝了千百遍一样。
“那小系统。”
燕徽柔心里想果然如此,没说什么,对着江袭黛盘问了一周,果然没什么能吃的东西。
江袭黛翻了个身,被接连拒绝很多次,似乎是恼了。
知道她身子不舒服,连带着心情也不好,燕徽柔便放柔声音宽慰道:“给你煮碗南瓜汤吧,放一点点糖。”
江袭黛抬了下眼睫毛,又阖上了,瞧起来不是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