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道,走向清音镇那集桌,坐在竹部的主位上,张晟00鼻子,坐到匏部主位。
顾予看了张晟一眼,站起身似乎想换个位置,却被一阵掌声打断,又沉默地坐下。
掌声过後,金部乐师、同时也是新娘亲信的邱浦讲了几句场面话,接着邀请新人入场。丝部乐师王涉穿着大红礼服,邱妞儿挽着他的手臂,慢慢走进清声殿。
「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这是名副其实的琴瑟和鸣。王涉修的乐器是瑟,邱妞儿修的是琴,两人同属丝部而熟识,王涉对邱妞儿一见倾心,拜入当时丝部乐师邱妞儿的门下。
後来,王涉找殷氏双子商讨,用梓、桐造了一把yyan琴当作聘礼。邱妞儿则把乐师之位赠与王涉,当作回礼。虽被人嘲讽不合礼数,也有人道乐师之位当作聘礼太不像话,可他们几个前辈开心,後辈有意见也不敢说。
顾子肖没兴趣观看那些冗赘的流程,转头又看起宾客。他四处张望,就是没见到魂牵梦萦的踪影,想起之前承诺要教他吹箫,不免笑了出来。
为何要教他吹箫?还不就只是想看他白布下的那张脸吗。
坐在顾子肖旁边的白鲤抬眼看了乐师一眼,给他倒了一杯酒,低声道:「师父,别看了,喝酒。」
白鲤是竹部最年幼的学生,一个娇小的nv孩子,因为年纪轻与独特的外貌,常被人作弄,让顾子肖想起自己刚当上乐师时的谣言,就此入了他的眼,并收为徒。
说起白鲤独特的外貌,可不是一般独特,她天生红发,红发在人族为主清音镇是不常见的,更何况他们已经确认过,白鲤是个血统纯正的人类,没有妖怪血统,却有像是妖一样的红发,难怪会被当成异类。
当了顾子肖徒弟後,白鲤受到的欺侮确实少了许多。此刻她正眨着乌黑的眸,给顾子肖劝酒。
「白鲤啊,不是我要说你,这宴会都还没开始,主角都还没动筷,我们怎能自己先吃喝起来?」顾子肖类似训话般说道,手上却很坦承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白鲤撇过头,堕马髻晃了两下,「因为我看师父一副觉得很无趣的样子嘛……都在发呆了。」
不能不说,白鲤是个机灵的nv孩。
「你……哎呀,倒酒这种事我自己来就行了,小心弄脏你裙子上的锦鲤,你不是很宝贝那丑到不行的刺绣吗?」
「师父给我绣的,当然喜欢。」闻言,白鲤看着橙se裙子上绣着的鲤鱼,鳞片大小不一,身t曲线还歪歪扭扭的,b起其他件裙子上绣的鲤鱼难看不只一点。
顾子肖咂咂嘴,也亏这nv孩有勇气把这麽丑的刺绣穿在身上,後来他找卢夕蝶绣的都b那件好看,说过再多次要白鲤换件衣服,每到重要场合,他还是穿这套。
顾子肖又斟了一杯酒,殿内依旧看不到魂牵梦萦的身影。
不知是何时开宴的,一侍nv站在顾子肖身後,频频给他倒酒。见状,白鲤抢过酒壶,道:「不用了,师父的酒我来倒就好。」
那侍nv笑容有些僵住,另一个侍nv喊了她一声,才化解她的难堪。顾子肖仔细一听,这侍nv叫小六。
「师父,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找人,到底是在找谁啊?」白鲤问。
顾子肖不好坦白自己在找三煞,正在想理由开脱,张晟像救星一样出现了。
「子肖,大家开始敬酒了,我们去回春岛那边玩,好不好?」要是平时,顾子肖肯定会叫张晟自个儿去找他的好师姐,但此刻他巴不得立刻逃离白鲤审问一般的视线,连忙拉着张晟走了。
张晟已做好被拒绝的准备,没想到顾子肖这回竟然答应,还b他积极,不免意外。但也只当他是急着去找卢夕蝶而已。
白鲤看着两位乐师离去的背影,夹了一大碟菜,独自喝起闷酒。
顾子肖心想,或许留在白鲤身边会好一点,至少白鲤一个後辈,还不敢逾矩。
站在五医的桌边,他只敢低头看着杯里晃动的酒浆或看着卢夕蝶,其他几人,有他不想看的、还有他不敢看的。
他忍住不看颜锲与莫绍庭,深怕自己没忍住就笑出来,张晟已经打滚进谢语心怀里了,他不想看他们师门情深的画面,最可怕的是莫绍庭身後那名少年,顾子肖不知道为什麽,看到他的眼神就想後退。
回春岛的草妖们,除了卢夕蝶,顾子肖还真没几个看顺眼的。
卢夕蝶逗弄着怀中的猫咪,似乎注意到顾子肖的窘迫,抬头看向同桌的几人,悄声问:「师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些人吧?」
顾子肖点点头,卢夕蝶道:「紫发的是岛主,致命夜影颜锲、旁边白发的是树林月光莫绍庭、再来是津斗和语心,你认识的、然後……」
途中,那名叫小六的侍nv又从顾子肖身边经过了两三次,或抱或提好几个酒坛,顾子肖忍不住赞叹他一个nv孩子惊人的臂力。
卢夕蝶把一桌人讲完後,顾子肖偷偷问:「莫绍庭後面那个人是谁?」
他刚问完,彷佛听见一声细微的笑声,抬头一看,那少年果然正盯着自己看。
「那是莫前辈的儿子,莫洛宥。」卢夕蝶答道:「他平常很安静,生气起来b他父亲还可怕,别去捉弄人家。」卢夕蝶没有说,莫洛宥是曾经拿鞭子把人双腿ch0u到断的人,她想了想,还是不要说出来,以免吓到师弟。
那画面可不是普通残忍,并非一下ch0u断,而是ch0u到断,一鞭一鞭慢慢地打,打到血r0u模糊,看不清到底还有没有连在一起,更贴切的说辞是:ch0u到烂。
「我可不敢。」是真的不敢,那眼神已经够毛骨悚然了。
卢夕蝶从来不相信顾子肖承诺任何不惹事的话,正要再说些什麽,怀里的猫咪跳到地上,一溜烟跑出了清声殿。
顾子肖正愁没理由离开这恐怖的气氛,一见猫咪跑了,立刻追了上去,大喊:「师姐,我给你抓回来!」随机跑得无影无踪,卢夕蝶想留人都还来不及开口。
顾子肖一路追到後院,那只猫窜到树上,顾子肖站在树下,盯着那只猫,也不知该不该上去把他抓下来。
爬树嘛,是没问题的。抓猫?可就不一定了。顾子肖可从没试过单手爬树。
突然,那个笑声再度响起,顾子肖一阵意外,他一直以为笑声只会在他吹箫後才出现。他想了想,会不会笑声的主人……是想念他的箫音了?
「我没带箫出来。」顾子肖大声说道,像是在说给不知名的听众听的,「改天再吹给你听!」
笑声再起,宛若听见顾子肖的话。
没有多想笑声的源头,顾子肖转而思考如何把猫咪安全地抓下来。当然,所谓安全,是指自己的安全。
他想不出什麽法子,最後放弃思考策略,上了树,伸出手把猫咪抱在怀里,缓缓往下爬。
可他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他手没力,身子直直往下坠。说来惭愧,他的t力,真的不是普通地差。
顾子肖不自禁闭上双眼迎接疼痛,但这麽做什麽用也没有,他背部着地,猫咪趁他吃痛松手时又跑走了,只留他一人躺在坚y的石板地上,望着天空哀嚎。
过了许久他才找回站起来的力量,缓缓走回殿内,呢喃着再也不爬树了之类的话。但走没几步,他又疼得坐在地上。
此时,那只猫叼着一个小布包跑了过来,将袋子放在顾子肖面前後,又跑了个没影。顾子肖打开布包,里面塞了一瓶药丸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多谢救助。
没准是回春岛某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