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2 / 3)

—种种迹象表明,她是在梦中回到了这个世界的delih的高中时光。

接着她便意识到梦里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不由自己主宰,自身的言语、动作和视线她都无法控制。一切就像是电影里被设计好的情节一样,而她自己则更像是一个第一人称视角的观众或玩家。那些杂乱琐碎的片段一个接一个地在她脑海里放映着,真实得简直像是在看一部纪录片。

而且,与从前的所有梦境不同的是,她自己仍然可以像在现实中那样逻辑清晰地思考,也能很清楚地感知到梦里“真正的”delih的思绪与感受。

梦中的第一个场景是她同“自己”的养父母,以及摆着一副臭脸的继兄一起吃晚饭。奇怪的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从未见过上述几人,只是从harry和j的嘴里听到过。但当他们的脸出现在她的梦里的时候,她竟能很清楚地分辨出他们各自的名字和身份,甚至还知道桌对面的继兄饭后要去校橄榄球队训练。

画面猛然一转,del发觉自己又身处于一条阴暗小巷的最深处,围堵着她的是一群形容猥琐的混混。不知为什么,她竟然知道打头的那个高高壮壮的少年名叫fsh,是“自己”所在学校的校霸,也是继兄的知心好友。

可是,这一切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没人曾对她描述过fsh的长相。但delih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从心里笃定了眼前的这个人绝对是fsh——随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peter也印证了这一点,他用带着挑衅意味的语气喊了fsh的名字,打头的混混果然循声回首。

挺身而出的peter身手利落,叁拳两脚便赶跑了几人——她意识到j似乎曾和自己提起过这一节,peter救了“自己”,“自己”同他从而相识。

那么也就意味着,自己此刻梦到的情景并非只是梦境,而是曾经在这个世界上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也许这不是梦,而是某种意义上的…回忆?

“peter?”

正思索间,一个她熟悉的声音不期然地响起,而声音的主人正满脸不可置信地趋步向他们走来。

她面前的peter却肉眼可见地有点局促,显然没想到好友会出现在这里:“harry?”

delih的视线于是也转移到了走近的harry的身上,除了背上正背着一个松松垮垮的书包,他整个人的样子与后来del所见的相差无几。然而在看向他的同时,她竟察觉到“自己”的内心里似乎随之升腾起了某种复杂的感觉。

但“自己”并没有任由这种感觉流露出来,反而故意般地无视对方,只怯生生开口问了peter的名字,而后便垂着眼帘慌忙离去。

离开时,delih几乎同harry擦肩而过,她甚至能听到两人的衣物在相近摩擦时发出的轻微窸窣声;而也正是在这短短的两叁秒钟里,她感受到了“自己”骤然加速且加重的心跳声,这简直比她从前在听诊器里听到的自己的心跳还要清晰。

她当然清楚这种奇怪的感觉意味着什么,而“自己”此刻的心绪也证实了这一点——心中那股复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深刻,“自己”甚至快忘了该用什么样的节奏去呼吸……

不出所料,眼前的场景再次更换。

这次“自己”蹲在操场外侧的草坪边,正将手里的食物喂给几只晒太阳的羸弱小猫。del百分百确信“自己”目前是身处在中城中学的校园里,即使她也说不清楚为何如此笃定。

delih正对眼前这岁月静好的场景不明所以,余光便瞥到有人正在“自己”身边有样学样地蹲下身子。他的身体刚好挡住了大部分阳光,刹那间整个人的阴影都打在她身上。

“嘿,它们看起来很爱吃。”对方幽幽地开口,语气自然。

先前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充斥在“自己”心间,del意识到“自己”的大脑竟然也随之宕机,只怔怔地看着眼前人,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delih怎么会不懂呢?大概没有一个少女会不明白这种感觉象征着什么,她猜。

但这样的梦却毫无疑问是在折磨她,作为旁观者,她能真切地体会到任何思想和感情,却无法操控,更无法回避。

明明望着一张自己无比厌恶的脸,却要被迫心生爱意,而且这一切还都真实得不像梦境,这也许世上最残忍的事情之一了——但是,究竟凭什么呢?凭什么她好不容易从他身边逃离,却还要在自己的梦里经受这样的煎熬呢?

“del,你还好吗?del……”

delih听见了若隐若现的呼唤声,惊惧地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正牙关紧闭、攥着双拳,额头也蒙了层薄汗,整个身子简直像连续运动了几小时一样疲惫。

房间里并没有开灯,j带着哭腔唤着自己的名字。凌晨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户尽数洒在好友脸上,将少女眼眶中含着的泪水映得晶莹闪烁。

“天呐,为什么?你这是怎么了,del?”j的嗓音颤抖着,将对方冰凉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摩挲,“你简直要吓死我了……”

是啊,为什么?delih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呢?他为什么还是不肯从她的生命里消失呢?

须臾,她终于沉沉地开口,却不慎牵扯到嘴唇上几个干裂的破口,无可避免地引起一阵疼痛:

“明天的葬礼在哪里举办,j?”

冬季的干冷气候在这一天被体现得淋漓尽致——天色阴郁而晦暗,整座城市都被一片黯淡的灰白色给包围住;风也硬得出奇,吹在脸上简直刺痛得令人难以忍受;地上的落叶积了很厚一层,轻踩上去便能听到枯干的枝桠折断的声音。隆冬的干冽与萧瑟本就透着凄怆,再加上葬礼的压抑气氛,甚至让delih有种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的错觉。

del此刻正身处墓地后侧的小山坡上,背靠着一棵足以隐蔽着她整个身体的枝干粗大的红杉树,默默俯瞰着坡下那场葬礼。

在当前这个视角下,她第一次如此清晰且真切地感到自己的确是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j告诉自己,noran的追悼会将在附近的一间颇有名气的教堂举行。他本人生前的故交好友、生意伙伴都会出席,所以大概会有不少人到场吊唁。而后才到墓地举行葬礼、正式下葬,但只有至亲、挚友和神父才能参加这个仪式,peter和j自然也要到场。

delih赶到的时候,葬礼已经开始,出席的十几人正围成一圈,一动不动地聆听着神父作祷告。讽刺的是,在这些千篇一律的身穿黑色大衣的背影当中,del一眼便望见了昨晚梦里的那个人。

她以往做的梦很快便会模糊不清,最后彻底遗忘。但昨晚那些奇怪的梦却完全相反——它们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逐渐清晰起来,甚至到了让人无法分辨究竟是幻是真的地步。

它们就像是真切而深刻的回忆,像是曾目睹过、经历过的往事……

而彼时的del,还天真地将这一切归咎成是自己没有正式地与他告别,没有从过去的生活中完全抽离出来所致的。故而,那些凌乱的碎片才会残存,冲击着她。

所以,她选择同他见最后一面,同他告别。

但事实是,delih不敢也完全不能当面同他作别。所以她只能躲在这颗可笑的红杉树后,默默地与过去的一切诀别——无论以何种方式,她都至少弥补了这个空缺,她相信这一定能奏效。

在这场短暂却不失庄重的葬礼结束之后,所有的来客都争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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