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块,能保尸身……身体不腐。我废了许多力气才收集过来,遣人为你打了这冰棺,还特意在上面刻了你最喜欢的白玉姜。”
话音微顿,他抬起眼盯着她,“您……喜欢吗?”
卫卿仪冷嗤一声:“话倒是会挑着说,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偷摸学会的毛病。”她一抬下颌示意血池,“既然你爱说,那就接着多说点,这个你又打算怎么解释?”
“我……”巫阳舟喉头一哽,不说话了。
“这血池中的每一滴血,都是残杀满月婴儿所得。”温寒烟立在结界之外高声开口,替他回答这个问题。
“所谓的仪式里,数百个婴儿在众目睽睽下自相残杀,最终只能有一人踩着尸山血海活下来。”
温寒烟冷声道,“然而活下来却并非结束,而是梦魇的开始——唯独这活下来的婴儿,才有资格被取心头血。”
“一名踩着上百尸骨而上的婴儿,便是一滴心头血。”她看向一眼望不见边际的血池,“此处又盘桓着多少冤魂。”
“你闭嘴!”巫阳舟眼尾猩红,猛然转过头来,抬手便要杀她。
“巫阳舟!”卫卿仪猛然抬高声调。
她抬步上前,身侧灵光一震,虚空之中显出一把七弦古琴。
“你若还认我这个夫人。”卫卿仪一手抚上琴弦,眼神冷冽盯着他,“便不许对她出手。”
巫阳舟连忙收回手:“我……我都是……”
他语气慌乱,像是生怕她生他的气,斟酌了许久才道,“我只是想再看您一眼,我说过会一直守在您身边的,不是吗?”
说着,他声音越来越轻,最后近乎喃喃,仿佛是说给自己听,“我还活着,您怎么能死呢?”
“竟然还成了我的不是?”卫卿仪气笑了,“从这种鬼地方醒过来,我浑身都犯恶心。”
“怎么会是您的不是?!”巫阳舟猛然抬起头,顿了顿,又看向一言不发的裴烬,眸中温存瞬间冰封,透出些彻骨的恨意来。
“是他,都是他的错。”巫阳舟咬牙道,“夫人,您厌恶我,我认了。可是难道您就不恨他吗?”
他眼睛里血丝蔓延,“明明是他亲手杀了您,您为什么还要护着他?!”
“我也想问为什么。”卫卿仪皱眉看着他,“修仙界危机四伏,哪怕是一次游历都可能送了性命。虽说修仙中人与天争命,可争归争,也该看淡无常生死。”
她不解道,“你为什么偏要如此恨他?”
巫阳舟鼻腔中逸出一声笑。
“为什么。”他缓缓抬起手,指尖探向耳后,“任何人都可以问我为什么,可你您应当——您难道就一点都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