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景沅为什么还在这儿。
想起上楼的时候,景沅没有摁别的楼层,本来以为她也是要到二十楼来,现在看来,似乎不像。
尤其是,景沅的视线落在沈郁欢的脸上,探究感毫不遮掩,带着几分兴味,莫名有种幸灾乐祸的错觉。
沈郁欢刚刚经历欺骗分手背叛一系列的负面情绪,有些缺氧的大脑面对景沅竟长了几分胆色出来。
“景总,看人热闹不合适吧?”
景沅轻笑道:“不是求着我那会儿了?用完就翻脸?”
不但没什么良心,脾气还变差了。
景沅晃了晃手里的电梯卡,“刚刚忘了跟你说,这家酒店的电梯下楼也要刷卡。”
沈郁欢哽了哽,所以这位日理万机的人形移动冰山还留在这儿,不是看热闹,而是等着帮她刷电梯卡吗?
她大概是被杜沁给气昏头,怎么敢那么跟景总说话。
理智重新占领智商高地,沈郁欢眨眨眼,看着景沅说:“刚刚那句话撤回,您就当没听见吧……”
景沅被她的话逗笑,瞥了一眼沈郁欢裙摆上的几滴水痕,没说什么径直进电梯刷卡。
看着外面站得笔直一脸小心讨好的沈郁欢,语气平淡地问:“还不进来?”
沈郁欢悬着的一颗心立刻落回肚子里,太好了,景总没生她的气。
进了电梯,继续站在角落当一朵美貌又安静的壁花。
她正在心里暗忖,景总人虽然冰山,但脾气的确没外界传闻里的那么差。
这么算下来,她已经帮了自己三回。
抬眼却看到电梯电子屏上的数字不断增加,电梯正在上行。
沈郁欢一脸懵不知道什么情况,刚想开口问景总“是不是忘了按一楼”的时候,电梯在二十七层停了下来。
景沅闲庭信步地出了电梯,回头看了一眼沈郁欢。
“过来。”
眼前的这个情况就算沈郁欢再有自知之明,也很难不往一些奇怪的方向去想。
她只是想巴结景沅,没打算献身。
沈郁欢抵着电梯门,心慌意乱。
试着摁了几下一层的按键,毫无反应。
该死的酒店安保系数奇高,不刷卡根本用不了。
她倒是可以从二十七楼走下去,但那样势必要先经过景沅。
感受了一下两个人的身高差,沈郁欢觉得自己应该是打不过她。
而且景沅不是罗诚,要是真得罪了她,从下一秒开始她将彻底告别演艺生涯。
景沅看到沈郁欢犹豫又斟酌的表情,显然是在权衡一些“莫须有”的利弊。
如果被别人误会,她心情好的时候或许会冷嘲热讽几句,心情差的时候则直接丢给姜黎去处理。
从不会对任何人解释自己的行为的人,此刻却极有耐心的朝着沈郁欢的裙子抬了抬下巴。
“裙子湿了,最好换一下。不是不想被人看热闹吗?”
沈郁欢低头,看到自己裙子上有一小片水痕,刚才泼杜沁的时候溅到的。
所以,景总是带她来换衣服的?而她却误会景总要潜她……
这个认知在脑子里浮出来后,沈郁欢脸上腾地发烫。
景总是不是有什么恶趣味?不然怎么不早点说明白,还总喜欢拿她说过的话来臊她?
刚想婉拒,就听到景沅说:“整个二十七层都是我的。走廊右手边的三个房间是衣帽间,里面有没穿过的新衣服。应该有你能穿的尺码,挑一件。”
说着她抬手看了眼手表,“我二十分钟之后要去机场。”
言外之意,让沈郁欢快点。
大佬都发话了,沈郁欢哪儿还敢磨蹭,安慰自己大概是景总有日行一善的习惯,而她又是那么凑巧碰上这个名额。
抬脚出了电梯,按照景沅说的,沈郁欢往走廊的右边去,随手推开第一间的门。
将近两百平米的衣帽间,衣服按照季节、长短和色系分布排列。
配饰、首饰、箱包都陈列在玻璃柜中,跟走进一家奢牌店的没什么差别。
沈郁欢想起来了,景家是做酒店行业起家的,全国的奢华酒店都有景家的股份,这家l酒店自然也不例外。
难怪景总可以拥有一整层。
沈郁欢拿起一条裙子,以她对奢牌有限的记忆,没记错的话,这条平平无奇的裙子价值六位数。
太贵了,沈郁欢放下这条远超她银行卡余额的裙子,继续往里走。
大海捞针似的从一堆挂着吊牌的衣服里,找到几件没有吊牌的。
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识,但布料质感和款式的剪裁都不错,她挑了一件珍珠白的连衣裙穿上。
景沅的身高比她高了不止一点儿,裙子的长度没了脚面。
拖在地上不像样,沈郁欢从配饰柜里找了一条细细的金属腰链,将裙子的长度调整了一下。
这条链子之前她在杂志上见到过,两万多一条,已经是整个饰品柜里最便宜的,被随意地丢在角落。
换完衣服,沈郁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一丝晃神。
难怪说人靠衣装,这条裙子明明没有特别花哨瞩目的设计,但穿上身,她身价看起来都涨了一倍。
那把伞还没还,又欠了一条裙子和一根腰链。
对于想要跟景总混个脸熟的沈郁欢来说,也不知道算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