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年继续说道:“还有,要有检举制度,让他们内部监督,举报别人多拿药,就把号往前提,可以提前拿药。”
“如果有人闹事,就直接把他的号放到最后,最终解释权归医疗队所有。”
小护士听得一愣一愣的,消化了一下才说道:“这个就叫做……让他们自己内卷吗?”
现在大家都在浑水摸鱼,可一旦发现身边人的浑水摸鱼可能会导致自己没药,这些人就不可能睁一隻眼闭一隻眼了,内部监察制度就形成了。
小护士看着陆时年的眼睛里都亮起来了星星,刚才陆时年气场全开的吓人气势还在她的脑海之中,对陆时年现在完全就是一种尊敬之中带着几分畏惧的状态。
“陆时年,过来一下……”缓缓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
陆时年微微一怔,来不及和小护士说更多,恨不得是三步并作两步,朝着顾寄欢走了过去。
“陆小姐,那个……”小护士还有些细节想要问,抬头就只看到了陆时年的背影。
明明刚才坐在这儿,气场震得人不敢上前的人,这会儿跑得急急忙忙,一点传闻之中陆总的稳重都没有了。
顾寄欢坐在桌边,单手撑着额头,微微眯着眸子,眉眼之间轻轻蹙起,却依旧觉得面前是一片天旋地转。
见她状态不对,陆时年一下子有些着急:“这是怎么了?”
“有点头晕。”顾寄欢的语气平静,闭着眸子缓了一下,眩晕感却没有消失,她刚才是想着忍一忍的,可是越忍越严重。
也是实在撑不住了,她才喊了陆时年过来,毕竟这里人人都在忙,就陆时年自己看起来像是个闲人。
陆时年语气着急:“别着急啊,你坐着,我去帮你叫医生过来。”
“不用。”顾寄欢抬手拉住了陆时年的手腕,“大家都在忙,别给大家添麻烦。应该只是颈椎压迫了神经,我回去躺一会儿就好,你扶我回去一下。”
她晕得有些站不住,面前都有些重影,之前其实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还是在国的时候,连轴转了两周,差点儿直接在病房倒下去。
现在,顾寄欢也没精力顾着还在和陆时年生气了,扶着陆时年的胳膊站起身来。
然而还没等她站稳,隻觉得一阵腾空之感,她下意识惊呼出声,就觉得双脚离地了,稳稳的力道从她的膝弯和后背揽住,她被陆时年整个抱在了怀里。
顾寄欢下意识说道:“别……你的腿……”
她昨晚见过陆时年小腿上的伤势,整个小腿都肿了起来,膝盖磕伤,看起来很是严重。
“放心,摔不到你,我有分寸。”陆时年稳稳抱住了怀里的人往前走,腿是疼的,但是眸子却忍不住柔软了几分。
把棉絮和衣服铺好,陆时年才扶着顾寄欢躺下,但仍觉得不放心,干脆自己也躺在了顾寄欢身边。
把手臂从顾寄欢的头下穿过去:“这里没枕头,你脖子不舒服,枕着我的胳膊更好一些。”
不等顾寄欢拒绝,她就轻轻把人拥在了怀里:“你可以跟我赌气,也可以生气,但是不能对自己的身体不好。”
顾寄欢睁开眸子,此刻躺着,颈椎的压迫感减轻,眼前的晕眩也好了不少,朦朦胧胧之中,和陆时年四目相对。
她许久没有这么拥抱着,这么近距离地看陆时年了,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拘谨和不习惯,就像是之前同床共枕过的无数日日夜夜那般自然。
顾寄欢缓缓道:“以后还要跟我离婚吗?还会因为危险把我推开吗?”
“不会了。”陆时年紧紧搂住了怀里的人,“陆宗沙已经确定了死讯,骆行舟也死在了车祸里,祁本华要处理骆行舟的烂摊子,根本腾不出来手,以后不会有人给我们找麻烦了。”
她说的是不会了,意思是以后不会有危险了,却没有承诺一句,日后不会因为危险推开顾寄欢。
顾寄欢是聪明人,哪怕是现在头晕折磨得她有些难受,她还是听出来了陆时年的言外之意。
她顶起膝盖,推开和陆时年的距离,沉声道:“陆时年,你又在糊弄我……”
她话语未落,却听到陆时年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声音,瞬间停住了手脚推开人的力度:“是不是碰到你身上的伤了?有伤还非要抱我,就会逞强……”
“唔——”话语未尽,余下的声音全都被堵在了唇齿之间。
陆时年的手轻轻托着顾寄欢的后脑,不让她的颈椎吃力,就这么不断地加深了这个吻,没有强烈的侵入性,只有一吻一吻的缠绵和珍重。
顾寄欢被亲得呼吸有些紊乱,听到陆时年有些委屈的声音:“别推开我了,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我差点儿死了才见到你,我也好难过的。”
恨不得把克己复礼和端方持重这几个字刻在骨子里的小陆总,这个时候却这么委屈地服着软。
顾寄欢忍不住心里微微一软,凑过去重重地在陆时年唇上咬了一口:“陆时年,你就会装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