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知道我就不会在这里了。”池浅摊手,“你能不能去系统内部帮我查一下,我到底是谁。你们系统应该有每个任务者的资料吧?”
【有的。】十三点头,包在它身上,【现任任务者檔案处的系统是我学姐,我跟她很熟。】
池浅难得在自己一系列疑问中听到一个能落实的答案,不由得感慨:“豁,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人脉?”
十三也对自己能帮池浅解决问题感到骄傲,昂起了它毛茸茸的小脑袋:“喵~(当然了。)”
抽丝剥茧的,池浅将心里的疑惑一件件缕开,接着注意力便落在了重头上。
她抬起左手,将手腕上的那隻银镯子摆在了她跟十三之间:“然后就是这个镯子。”
她的思路一直都很清晰,刚才是为了让十三不要混乱才打了差,现下又把刚刚临时结束的话题拿了起来:“我是从主系统那里回来才失去了之前那些记忆的。你的主系统大人可能知道些什么,所以才这样做的。”
【其实,我也有这个感觉。】十三附和。
“那我们就来试试吧。”池浅说着就将右手伸向了靠在她手腕上的这隻镯子。
日光批落进室内,在银镯上折出一抹刺眼的光亮。
十三端坐着的身姿立刻紧张起来,明明它也不知道这隻镯子有什么危险,但它猫科动物的那种警觉令它感到不安:【宿主,您想干什么?】
“主系统当时就给了我这个。”池浅视线深深,注视着手腕上的这隻陌生又熟悉的镯子,“它绝对有问题。”
池浅说着,右手便握住了这隻精巧的镯子。
银亮的光穿过她的指缝,池浅心臟在跳动,她感觉有什么东西要被释放出来,蠢蠢欲动,又被另一股力量拚命打压。
它们恐吓着她,诱惑着她,要她放弃。
就这样老老实实的做任务,回去系统,她还是可以咸鱼的泡在宋唐的酒吧里,拿着大把积分,不为生计发愁。
可是这样池浅梦寐以求的生活,她却突然不想要了。
这镯子下的是她很重要的东西,她不想丢掉,遗忘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
尤其是这并非是她本愿。
池浅很早就想说了,凭什么,凭什么她们的生存命运都在这该死的破系统手里,她们不是玩意儿,时今澜可以做到的,她也不是没可能做不到。
“吱——!!”
就在镯子脱离池浅手腕,卡在她手掌最宽处的时候,一道尖锐的电流声划过空中。
“喵——!”十三顿时发出凄厉的一声惨叫,池浅则感觉自己的手指穿过好多电流。
这远不是接吻的那种温和,凌厉残忍的像是要将池浅指腹下的神经抽出来一样。
【检测到任务者破坏行为,贰级惩罚启动,计时开始:9:59:59。】
“什么?”
系统生冷的通知声赫然响起,没有预告,没有提醒,直接对池浅使与了惩罚。
池浅根本没预料到只是拽下一个小小的镯子会引发这样的后果,她甚至没想到这件事会被系统发现。
她之所以敢这样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时今澜说她屏蔽了系统,而事实上,十三这个系统也的确联系不上她了。
难道这个镯子并非与系统内部联系,而是内置了这么一个应急装置,就是为了不让她摘下来?
为什么?
主系统至于这样防着她吗?
盛夏的午后,日光之下铺满了闷热。
蝉鸣带着穿透玻璃般的力量直刺进客厅,池浅心底蓦地升起一阵恶寒。
还有局促。
周围的空气好像在被不断压缩,池浅一下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她张合滚动的喉咙像是破烂的风箱,发出一阵一阵难捱的声响。
这破系统惩罚专挑人软肋下手,池浅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一层一层的被打薄,久违的窒息感支配着她的意识。
十分钟,前所未有的漫长。
【宿主!】
十三立刻反应过来,池浅这是哮喘病发作了。
它顿时衝过去想帮池浅,却被电流猛地打了出去。
这简直跟之前那次一模一样,它被系统强行打开了屏蔽,根本碰不到池浅。
“十分钟……我……我不会死的。十分钟后我,我还是一条好……好汉!”池浅看着守在自己旁边心急如焚的猫咪,摊落在地上的手虚弱的动了一下,好想去安抚一下十三。
可她根本做不到。
系统给她的惩罚让她近乎快要窒息。
十三绕在池浅身边转来转去,喵喵的叫声很是焦急。
这么些年十三从来都没有质疑过它的系统内部规定,可这一刻它真的好恨这些该死的规定。
既然系统要求它们无条件地尊敬守护宿主们的生命,为什么又这样肆意捏着她们脆弱地方下手,毫无尊敬。
它救不了池浅,它只能找人求救。
可它该找谁,这个被孤立的小岛……
十三怎么也没想到,在这样的一个时候,它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竟然是时今澜。
这个人是撕开世界运行规律的人,是小世界乃至系统都无法解决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