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时今澜聊系统的这种违和感, 不亚于某天早上起床发现自己家猫会说话了。
虽然自己昏迷前就见识到了时今澜可以干扰系统惩罚的能力, 甚至在更早的时候时今澜也给自己打过预防针了,池浅还是有些没缓过劲儿来。
光影朦胧, 窗帘拂过的窗台边有个影子在动。
池浅一下子就注意到正蹲在不远处的窗台上,悠闲舔毛的十三。
那黑白黄三色交错的花纹油光水滑的, 好似被人好好清洗了一番。
都说世界上没有完全一样的两片雪花,猫咪身上的纹路也是这样,池浅看着十三身上这令人格外熟悉的花纹布局,就知道这统把什么都撂了。
明明是做了背叛它尊敬的主系统大人的事情,这隻猫却表现的异常闲适平静。
好像因为新找到了一座大靠山,十三面对池浅从投来的目光也没有一丝心虚。
池浅正这么想着,十三就摇着尾巴,轻盈的跳到了床上。
它毛茸茸的脚丫被擦拭的干净,一步一步的贴近时今澜,向来池浅想摸摸它都被它跳开拒绝的家伙,此刻竟舔着脸的主动将自己的脑袋送到时今澜的手里!
臭猫!
叛徒!
墙头草!
池浅气鼓鼓的看着主动朝时今澜示好的十三,在脑海里痛斥十三这一行为。
只是就在她不满之余,却有一种熟悉感顺着窗外吹进来的凉风,扑面而来。
湖面粼粼的波纹将光亮折射出不同的样子,一片陆离光怪下,时今澜接受了十三的示好。
她长而浓密的眼睫如扇般垂下,饶有兴致的瞧着这隻谄媚的猫。
那纤细的手指落着几缕窗外洒下的金光,似是随意的揉了两下这猫主动递过来的小脑袋。
蝉鸣被淹没在海浪声中,热意也好似消退。
池浅眸色深深的注视着床上的时今澜跟十三,总觉得自己在什么时候也曾经见过这样的画面,那是她的心情好像也如现在一般,生气十三对自己高傲,反而谄媚于时今澜。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当初在海岛的时候吗?
“而且这样,可以更直接的达成我的圆满不是吗?”
正当池浅为面前看到的这幅画面产生疑惑的时候,时今澜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她依旧轻抚着怀里的猫咪,只是抬起了低垂着的眼睫。
那深邃的瞳子盛着一捧金光,干净熠熠,却又透着一层什么都瞒不过她的清明。
“看来十三什么都跟你说了。”池浅说着就看了十三一眼。
这猫好像终于良心发现,心虚了一下,接着就在楼下传来自动投粮机放粮的声音后,在时今澜手底下一溜烟跑了:“喵~(我错了宿主!)”
池浅无语的看着自己这隻没出息的猫,眼里的不满却并不是那么明显。
刚刚一个婚礼引出了时今澜的好多解释,这些话列开,让结婚这件事更有执行的必要性。
却又少了那么点纯粹。
原来时今澜不是单纯的想跟自己结婚,将自己留在她身边,再也不能离开。
就在刚刚听到时今澜说这件事的事情,池浅脑袋里的第一反应真的是这样的。
她听到“婚礼”二字,就将自己跟时今澜系在了一起,还因此心臟狠跳了好几下。
池浅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好像个斯德哥尔摩的患者,思绪被自己脖颈上带着项圈牵引,歪的不像个样子。
池浅眼睛滴溜的一转,从心里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点变态了。
虽然说时今澜把自己扣在这里,应该不会这样想吧……
过了这么些天了,池浅还没有耳濡目染的学会把情绪掩藏在眼底。
时今澜看着池浅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人脑袋里又在想一些奇奇怪怪,甚至不堪入耳的事了。
贪吃狡黠的猫跑了,床褥上落着它一串的脚印。
没有了十三在她们中间横着,时今澜身形微侧,顺势抬手抚上池浅走神的脸:“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下面这个解释。”
“结了婚,你就再也逃不掉了。”
忽然而至的亲昵同时今澜的吐息一同落在池浅的耳侧,窗外兀的飞过一隻蜻蜓,光影忽晃,打的池浅的心跳一颤。
盘踞在床尾的身形遮住大半的日光,池浅抬起头来就看到一双充满占有欲的眼睛。
她想她应该为时今澜这句话感到害怕,被人带上项圈,被人囚禁,直接被绑定了,再也逃不掉。
但就跟池浅跟十三那天说的一样,囚禁与否,应该从她的个人意志判断。
而她很不对劲,一心想要追求咸鱼平淡的她,竟在为时今澜的这句话蠢蠢欲动。
就好像她对时今澜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离开。
而是要待在她身边。
时今澜看着池浅的眼色,手指贴着她的脸侧往下,摩挲过那枚项圈,接着道:“所以我们的婚礼你想办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时今澜的声音不紧不慢,清冷中带着一种温柔的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