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衍就是喜欢给她设这样的陷阱,要她时刻都警惕。毕竟书上的知识只是案例,现实生活中的病人就是活生生的命。
池浅正为着自己判断错误心有余悸,时今澜就接着又给她指出道:“你有几个错误,都错的很浅显。”
池浅有时候很好奇,时今澜的大脑究竟是怎么长得。
商场上的事情得心应手就罢了,自己擅长的领域也被她占领了,甚至到后来她还会编程。
这就是大佬的恐怖实力吗?
想到自己跟时今澜的差距,池浅就有些苦恼:“我觉得也是。爷爷也总是这样说我,粗枝大叶的。还是沈小姐仔细,不然我又要挨板子了。”
这么说着,池浅就想到了什么。
她看着刚刚仔细跟自己分析案例的时今澜,眼睛发亮:“沈小姐,您发发善心,看在我给你准备话梅干的份上,帮帮我好不好?”
有了池浅刚才说的第一句做前置条件,时今澜很难不猜出池浅求自己要做什么。
但她还是要问问:“什么?”
“把前面您看到错误都讲给我好不好?”池浅用一种拜托祈求的眼神看着时今澜,她是真的不想再挨板子了。
可是现在的时今澜并不是池浅熟悉的那个时今澜,她对她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听到这句话的表情也很是平静,沉沉的黑瞳里甚至有一种并不打算理睬的冷淡。
池浅也察觉到了时今澜的疏远,很自然的退一步:“沈小姐只要给我指出来就好,我可以自己琢磨的。”
日光笼在房间里,浅浅的在这人脸上抚上一层金色。
时今澜瞧着池浅可怜巴巴的眼神,顿了一下,还是松了口:“坐过来。”
“谢谢沈小姐!”池浅喜不自胜,屁颠屁颠的搬过自己的椅子坐到了她身边。
肉眼不可见的尘埃在日光下升起腾浮,从不同方向来,又慢腾腾的交织在一起。
池浅沿着时今澜的手指将视线缓缓往上延伸,又在她的手腕戛然而止,书页带起的风中夹着淡淡的花香,洁净而熟悉。
这个她没什么分寸感,或者说就是下意识的想要靠近时今澜,所以坐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刻意保持多少距离。
影子被太阳描在墙上,相差无几的身高将两枚肩膀并在同一水平线,晕开的光影分不开界限,好似贴在了一起。
事实证明,时今澜真的是天赋异禀。
她不紧不慢地翻开做过了标注一页,池浅就发现是那自己当初拿不准的地方。
时今澜话少,讲解也主打一个详略得当。
不知道是她们之间的默契,还是短短几天时间了就摸清楚了池浅的性子,有时候她只是说了一句,池浅就被她点拨懂了。
池浅听着时今澜的讲解,忽然有些遗憾她跟时今澜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这样的时光。
这个一开始还很专心的学生,就这样听着听着,思绪飘散起来。
池浅原本落在书本上的视线也渐渐挪到了时今澜的脸上。
那清冷的声线夹杂着柔和,叫人觉得这人的
她长睫轻垂,浓而密的眼睫如扇般从池浅的视线中铺展开来,弯弯卷翘的弧度盛着日光,一下一下的勾过池浅的心。
无论是现在的她,还是那时的她,都不约而同的从心里发出一声感慨:阿澜/沈小姐真好看啊。
“就这么好看?”
寡淡的,池浅耳边传来一声应和她感慨的疑问。
池浅单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痴痴地也没有分辨,下意识的就开口附和:“当然好看。”
“哈。”
空气急促的一下流动,笑声擦着池浅的耳廓兀的响起。
池浅游离的神态猛地一滞,视线重新聚拢。
就看到时今澜也同她姿势一样,单手撑着下巴,一双眼睛微微弯起,笑意浓郁又轻佻的注视着她,温和的眉眼好似勾人的妖姬。
“难怪池小姐刚刚看我看的这么入神,连错在哪里都答不上来了。”
开始的开始
偷偷看人就算了, 还被人抓包。
池浅隻觉得此情此景格外眼熟,整张脸迅速的烧了起来。
窗前的日光灼灼刺眼,时今澜单手托起下巴, 毫不避讳的注视着池浅。
那纤细的手臂同下颚连成一条白皙的长线, 太阳将她的肌肤打的透亮, 金光缠绕着她, 好一阵厮磨, 最终熨帖的敷在池浅的视线。
池浅都快忘了, 时今澜在化名为沈澜小姐的时候有多喜欢逗弄自己。
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兴致, 明明看上去是不与人近的高冷落难小姐,内里却满腹黑墨, 无论是哪个时候, 都是同样的不让自己耳热不罢休。
“我, 我只是在想沈小姐好厉害。”池浅红着脸, 强行辩白,“只是看了一遍就知道我错在哪里了,真是学医救人的天才呢。”
时今澜听着池浅的这番解释, 很轻的笑了一声:“是嘛。”
她看着面前铺展开的文字图像,眼底蓦地夹着一层凉薄:“我可救不了人。”
这话说的似有感叹,池浅听到自己心口传来顿的一下下坠。
一见钟情最大的坏处是,你的爱意是一回事,后面随着更清晰的认识, 会发现面前的人并非同当时相遇时那般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