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仿佛触电,肖朗颤栗不已,忍到一个极限,分身在他手中射出几许白浊。
「结束了。」申士杰放开他,下床后,走往浴室。
肖朗茫然,暂无反应。须臾,羞愧取代了一切,凌乱的浴巾再也遮不住适才发生过什么,他咬唇,顿觉自己也是变态……
申士杰使用手机一连拍下宝贵的抢孤镜头,按照民间习俗,接受考验的团队须爬上高耸且涂满牛油的孤棚,率先抢到旗子,团队就赢得胜利及奖金。
由于观看的人潮汹涌,场面惊险又热闹,加油声浪一波接一波,时而掺杂着主持人大声广播哪一队爬了一半又跌落,需重新开始迭罗汉,周围的观众不断鼓噪,大喊加油!
肖朗紧跟在阿杰的身旁,以防被人群挤散。
申士杰有感而发:「中国人爱看热闹,这话一点也不假。尤其是杀头或凌迟场面,在古时候的刑场,围观的百姓高达数万之众。欧洲的历史上也记载着相关,群众为了满足好奇心理,悲天悯人的心性几乎丧失殆尽。」
「阿杰,我们是来观光,不是来批评。」
「怎不跟我吵了?」他发觉肖朗一路安静。
「……」心情尚未平復,他要拿什么脸来面对阿杰?低着头,想不透两人的关係怎会变调?阿杰是认真的吗?还是一时兴起……
「你累了?」
「不是。」他咕哝。
「我听不清楚。」周遭人声喧哗,申士杰索性拉着肖朗一道离开广场。
肖朗烦闷地大喊:「带我去看海——」
申士杰赫然回头,听他又说了一遍。
「我想去看海。」
「好。」
待在垦丁的沙滩上,肖朗从不知道夜空之下,满天星斗亮得仿佛近在咫尺。他与阿杰的友情正式结束了……搂着双脚,他偏头望着阴郁的海洋,浪花一阵阵地袭来,冲刷着他复杂的心情。
申士杰静默地踩着沙滩而走,拉远彼此间的距离,让视野更加辽阔。他从未想过会失去肖朗,无论这段关係变得如何,最糟的结果就是当一辈子的朋友。
或许不再联络,他也会将肖朗放在心里驻留。吹了一阵海风,他渐渐地走回头,停在肖朗的身后,开口:「想回旅馆休息了吗?」
「还不想……」肖朗闷声说。
申士杰坐在他身旁,「我愿意陪你到天亮。」
「……」肖朗偏头偷觑阿杰,这会儿,心情更糟糕。
近凌晨三点回到旅馆,肖朗倒头就睡,累得无暇想其他。
申士杰冲澡后,回到床上凝视他的睡相,那眉头深锁,似乎又做着恶梦……
梦境之中,肖朗躺在阿杰的身下,怎也扳不开掐在脖子上的一双手,嘴一张一合的叫不出声音,快要不能喘气……窒息……
肖朗猝然清醒,双目圆瞪——
申士杰贴近他的鼻息,「怎么了?」
肖朗顿觉满腹委屈,推他闪远些,二话不说地揪来枕头,侧身抱着,犹如抓紧唯一的浮木,在纷乱的思绪之中载浮载沉。
都怪阿杰害他做乱七八糟的恶梦,也差点在梦中掐死他呢!如果这辈子不能再交到像阿杰这样的朋友,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
申士杰关掉夜灯,平躺在床上,毫无睡意。看来,肖朗是讨厌他的,正应验了自己曾说过的话:有钱也买不到我想要的。
旅游结束,申士杰开车北上的途中,一语不发,表情活似被人给倒债。
肖朗打从上车就盯着窗外看,时而咬唇,越是不想将旅馆发生的事当作一回事,偏偏记得越清楚——脑海不断反復播放,仿佛被阿杰一次次地玩在手上。
「以后别再看a片。」申士杰打破沉寂,不想再忍受他的反常。
「我哪敢。」一次经验就够了,他根本无法预料阿杰的行为。
「还生气?」
「……不是。」他神情黯然,犹如洩气的皮球。
气氛持续沉闷,申士杰不再问话,肖朗也静默。两人之间悄然变化,想着对方的心思拉近,感情的距离却遥远。
近黄昏,车子下了交流道。肖朗偷觑他的表情依旧冷酷,赫然发觉自从上次戴了阿杰的眼镜之后,他就没再戴上了。「你的眼镜呢?」
「扔在你的书桌。」人在乡下,他犯不着再假装斯文。「你听清楚,我没和女生交往是因为无法真正的喜欢。」
肖朗闷不吭声,有点不甘心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我会对你使坏,也会对你好,知道原因了吧?」他的嘴角上扬,拐弯抹角地表达喜欢之情。
「你也听清楚,我不知道。」肖朗苦恼,该不该接受是个难题。
申士杰不做任何表示,将车子驶入前方的加油站,按下车窗,熄火。
加油站的工作人员低头询问:「先生,请问要加92还是95的汽油?」
「95,加满。」他掏出皮夹,拿了一张信用卡,准备结帐。
数分钟后,离开加油站,申士杰道:「再过二十分钟左右就到家,可以赶上晚餐的时间。」
「你买一箱的鱼放在后车厢,恐怕都退冰了。」
「依然新鲜就好。这阵子,不愁餐桌没有鱼可吃。」
肖朗略显不好意思,阿杰对阿公、阿婆都比他还孝顺。
申士杰暗自叹气,肖朗又变得安静。
返回三合院,肖朗一下车,径自搬一箱鱼货,转身直奔厨房,高喊:「阿婆——我回来了。」
申士杰盖上后车厢,望着他消失的身影,心情顿时跌落谷底——
这栋老旧的三合院,并非自己的家;如同肖朗,仍不属于他。
恢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乡村生活,有别于都市的尘嚣喧哗,申士杰过得充实且满足。唯一的缺憾是肖朗仍不愿面对现实,儘管两人就像一对恋人,同进同出,同吃同睡。
入夜后,窗外寂静,暖风送来一阵稻香,伴着他在书桌前作业。开启手提电脑,传输手机内的照片,储存后,他逐字打一篇报告,记录旅游所见所闻。
身后的床上,肖朗已经睡着,偶时发出鼾声,不经意的干扰。
他回头看了肖朗一眼,下一瞬继续盯着檔檔,编辑插入一张张图片。乍然,「咦」一声,选错图檔,萤幕显示在旅馆所拍摄的浴室照,毛玻璃上头凸显出人的五官形体。
良久,申士杰合理推断:当时雾气朦胧,透在玻璃的人影不过是巧合形成。
不以为意的重新插入抢孤照片,浑然不觉自己对民间信仰的着迷已凌驾于往常。
书桌上,有一罐朱砂墨,是为画符咒所用。每夜埋首练习,直到凌晨子夜才甘休。
上床睡时,不意外听见肖朗呓语:「别找我……」
申士杰抹去他额头的汗,忽闻蚊帐外有物体掉落。
他立刻下床,点亮檯灯,弯腰收拾脚边的笔和符纸,心想肯定是被风吹散。将笔放入笔筒,再压住符纸。檯灯一关,他回到蚊帐内,仰躺在肖朗身旁,暂无睡意。
他不禁分析起,人的潜意识在睡眠时仍有活动,于是产生梦境,严重时会导致睡眠障碍。以前的精神科尚未普及,宗教起到了治疗作用,收惊、求平安符均能安抚人心,于是坊间的灵疗种类繁多,至今依然盛行。
深究其中,宗教的魅力来自一股催眠的力量,其神秘性也为人所津津乐道。影视节目不乏这类型主题,泰半内容毫无科学根据。否则这世上各类型凶杀命案,何须讲求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