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时间已过八点。
今辞下楼时,正好看到纪珣牵着阿蠢从外面进来。
对方穿着简单清爽的居家服,怀里还抱着好大一束花。
看着沐浴着阳光,牵着狗抱着花慢慢走来的纪珣,今辞好像能听到心臟鼓动的声音。
“好看吗?”纪珣停在今辞面前,问他。
今辞有点慌张地移开眼神,“什么?”
纪珣打量着今辞,眼眸一深,“花,好看吗?”
今辞:“……好看。”
“送给你的。”纪珣说。
他把花递给今辞,在今辞抬手拿时又想起来,“你不能抱。”
转手放在旁边桌上。
纪珣给阿蠢解开牵引绳,阿蠢跑去自己的水碗边舔水喝。
早上今辞迷迷糊糊间有听到阿蠢来扒他房门的声音,他当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没能起来。
后来那声音没了,他就又睡过去了。
想来是纪珣把阿蠢带走了。
纪珣对阿蠢似乎挺亲近。
今辞挺不好意思的,小狗是他要养,结果现在小狗好像是纪珣在照顾。
早餐后,纪珣要去公司。
肩宽腿长的男人,一边整理着袖口一边从楼上下来,对坐在茶几边修剪花枝的今辞说:“下午晚些时候婚礼团队的人会过来做一些准备工作,我也会早点回来。”
以纪珣的家业来说,就算是假结婚,排场也不会小到哪里去。
今辞不知道订婚有些什么程序,总归他都会配合。
纪珣去公司后,这栋屋子就只剩今辞和阿蠢。
今辞把花都修剪好后,想起自己还没逛过这栋屋子,尤其是顶楼上的阳光花房。
他也有心看看周围的环境,就叫阿蠢一起上去。
阿蠢叼着一个小球,颠颠儿地跟在他脚边。
乘电梯上到顶楼,今辞推开花房的门。
花房很大,几乎占去了这栋楼大半的面积。
白色的玻璃,弧形的顶。
里面分设一个休息区,放着沙发、桌台等;另一边是种植区,里面目前没有任何花草,地上摆着各种样式的空花盆、花架各种种花工具等。
大抵以前种过,后来空着,也能看得出有刚收拾过的痕迹。
今辞已经很久没种过花,自回到今家,最多就是订购一些切花养在工作室。
到后来这半年时间,连花也很少买。
看着这么多种花工具,和能调节温度湿度各项配置都有的阳光花房,今辞种花养花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花房旁边是露台,是秋夜品风赏星的好地方。
坐在这里,能看到山下更远的风景。
浅浅转完一圈,外面传来阿蠢的叫声。
今辞走出去看了一眼,是阿蠢嘴上叼着的小球从楼道那边滚了下去,它正不太灵活地蹦着楼梯向小球追去。
今辞索性也没再乘电梯,选择走楼梯。
来到三楼时,今辞在绕过楼道口时脚步忽然顿了一下。
他扭头,看向走廊不远的尽头处。
那里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置物柜,柜台上摆着一副画。
今辞目露疑惑,等他走过去看清画的内容,眼中的疑惑更浓。
这是他的画。
大一那年,今辞参加过一次系里组织的公益画展,所有展出的画会作为展品进行义拍,义拍所得善款会捐给某个打拐公益基金会。
当时今辞的那副画不是展品里最好的,但拍出的价格却是最高的,远远超过今辞的预期。
因为拍卖所得的钱会全部捐出去,今辞当时单纯认为拍下画的是个喜欢做慈善的有钱人,并没有好奇买家是谁。
这几年今辞虽然卖出去的画不少,也并不是每幅画都记得清清楚楚,但眼前这副画今辞一直印象深刻。
那副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当年拍下画的人是纪珣?
这么巧?
今辞在画前站了会儿,直到阿蠢待不住,催着他下楼。
今辞转身,一脚踢到被阿蠢玩落下的小球。
小球滚到一旁的门脚边,今辞捡起来,想说一句阿蠢丢三落四。
话还没出口,就见阿蠢汪汪叫着,像被吓着一样往他脚边跑来。
不止丢三落四,还胆小。
今辞刚想问它怎么了,就见楼下上来一个人,是个中年阿姨,手里提着一个吸尘器。
应该是平日住在前面只有打扫才会过来的住家阿姨。
今辞来这里是第二天,目前除了纪珣的生活助理他还没见过其他人。
对着这位阿姨点点头算是问候,今辞带着阿蠢准备下去。
这位阿姨看到今辞出现在这里,像是也有些意外,她先对今辞弯弯腰问候了一声,然后在今辞要越过她时,忽然叫住他。
“今先生。”阿姨指指旁边那扇门,“这个房间纪先生从不让别人进。我来纪家十多年了,这个房间一直都是纪先生自己收拾。今先生如果没得到纪先生的允许,最好也不要进去,免得惹怒纪先生。”
今辞慢慢皱起了眉。
他再次看向这位阿姨,就见对方眼里含了点奇怪的打量。
“我不会进去。”今辞淡了语气,“也没想进去。”
这位阿姨就陪着笑,说:“您不嫌弃我多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