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里四季如春,里面栽种的好些花都处于盛开状态。
今辞修剪了一会儿花枝,纪珣磁铁一样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从昨天他给纪珣看过相册后,纪珣就这样了。
今辞赶了两次赶不走,只能再次跟他重申:“今晚睡之前都不能再碰我了。”
明明在外面时看上去是那么冷静克制的人,结果昨天……他现在大腿都还疼。
还弄得他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好意思进书房了。
可能纪珣也知道自己昨天过分了一点,所以倒很听话地隻跟在今辞旁边,没像以往,只要站一起,就要对今辞搂搂抱抱。
等今辞把整个花房简单地整理了一遍,休息区的沙发已经被纪珣转了个方向,面朝着窗户。
他们在沙发坐下。
窗户很大,能直接看到山下的风景。
此时夜晚的城市灯火通明,尽管大部分地区都禁放烟花爆竹,但一些角落还是时不时窜上几缕烟火,如流星短暂地点缀夜空。
这时,纪珣带着征求地说:“我想抱着你。”
今辞真觉得自己栽纪珣身上了,明明说不让他碰的人是自己,但纪珣这么问的时候,他完全不想拒绝。
“只能抱哦。”他回道。
纪珣就坐过来一点,把他抱进怀里。
今辞也习惯性地把自己主动往纪珣怀里塞了塞。
虽然一起挤在沙发上,也对着夜景,但两人这会儿其实都挺忙,手机一直震个不停,全是各种拜年短信。
他们也有需要问候的长辈。
等今辞短信回得差不多了,肚子忽然被踢了一脚。
今辞放下手机,摸着肚子,小声问:“安安,你又睡醒啦。”
胎儿在肚子里的睡眠是片段式的,睡一会儿玩一会儿。
七个月的宝宝胎动比较频繁,动作也比较大,今辞的肚子偶尔会被撑得鼓起小包,让他时常觉得安安是在里面练拳。
这会儿胎动明显,今辞拍拍纪珣,“快给安安讲故事。”
今辞觉得自己和宝宝的联系已经足够紧密,所以每次胎动时,他都尽量让纪珣和安安说话互动。
纪珣很配合。
他也在努力地学习如何做一个父亲。
翻出存在手机里的儿童故事,纪珣轻声低语地开始念故事。
今辞歪头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眼里不自觉地涌上清浅笑意。
这是第一次,今辞真切地体会到“幸福”两个字所具现的含义。
幸福到他甚至因此生出了一丝不安。
“纪珣。”他靠在纪珣怀里,环紧纪珣的腰,轻声叫他。
“嗯?”
“纪珣。”
今辞再叫他。
纪珣听懂了。
他将手机放在一旁,食指勾住今辞的下颌,微微欺身,小小地咬了一下今辞的唇。
触碰让今辞增加了安全感。
他揽住纪珣的肩,轻轻回吻。
愈往夜深,山下烟花愈发灿烂。
纪珣放开今辞,低声问:“宝贝,可以伸舌头吗?”
难怪怎么感觉今天纪珣老在外面打转……
可刚才亲过来的时候也没见他问。
今辞受不了地拍他一下。
促狭鬼。
这个春节, 今辞和纪珣推掉所有活动邀约,哪里都没去,就在半山别墅里待着。
今辞的肚子已经很大, 身体笨重, 走姿变化也很明显,已经不方便出门。
而随着进入孕晚期, 宝宝快速增长,腹腔受到压迫,导致今辞的胃口也变得有些不好。
厨房的菜单比以前更精细,纪珣开始一日三餐都陪着今辞,哄着他尽量多吃些。
除此外, 今辞腰还痛,下肢因血液不畅也有些水肿。这些除了用仪器缓解, 每晚睡觉时, 纪珣还会给他按按腿。也不再闹他。
身上的负担虽然让今辞有些难受, 但在他决定留下孩子那一刻,他就彻底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心态上还好。
但今辞感觉得到,纪珣比他还要焦虑紧张。
膀胱有些被压迫到, 今辞起夜的次数比较多, 又一个半夜醒来, 他发现纪珣又没在床上。
今辞慢慢起身,推开书房的门,看到纪珣果然还坐在电脑前。
纪珣听到开门声, 见今辞扶着腰慢慢走进来, 起身去扶他,“怎么不叫我?”
今辞没答, 看了眼电脑的界面,都是外文。
他道:“又在查手术资料?”
纪珣嗯了一声,让他坐在椅子上,半蹲下给他揉腰。
今辞静了片刻,默默地抱住了纪珣。
手术的资料包括主刀人选,今辞知道其实纪珣一直都在做最严苛的调查筛选,但他似乎总觉得怎么做都还不够。
他们都在恐惧失去。
这种情绪没办法消除,只能转移注意力来缓解。
纪珣不是医生,很多医学知识理解起来并不容易,但今辞没有说让纪珣不要再这样,他只在每个深夜醒来后,去把还在书房的纪珣带回卧室,再一起相拥而眠。
偶尔今辞半夜醒来时纪珣还在睡,但他就算睡着,眉头也微微蹙着,不见多少安稳。
而有时候今辞醒来,纪珣没去书房却也没睡,躺在身侧静静地看他,看了不知多久。
这个时候今辞不管多困,都会凑上去亲亲纪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