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潋头有点疼,腿也痛,但她好似在梦中,不愿醒来,只是直觉去找外婆,她甚至能清醒思考外婆能出现在她面前肯定是在梦里了。她做着一个清醒的梦,却还是忍不住扑在外婆怀里,如幼兽般,嘟囔着:“我头疼。”语中娇气肆意遮掩不住到连自己都觉得惊奇,抱着她的人帮她抚开凌乱的额发,动作亲密熨帖,宋潋忍不住抬起埋在怀里的头,却发现双臂环抱着她的不是外婆,却是宋晏,如幼时拥她入怀一般的姿势。
“宋潋,宋潋!”宋潋听见有人喊她,声音好像就是眼前这人,可他不该这样叫她啊,宋潋有些气他,不愿醒来。
后来,那声音似乎近了些,就在耳畔了,轻轻地呼气扫过她耳朵,她又觉得痒又觉得颤,只听见那柔声这样唤她道:“袅袅,醒醒袅袅。”
宋潋掀开沉重的眼皮,忍住真实的头疼眼花看清了在她耳边唤她一声“袅袅”确实是宋晏,她忽然想到,现在也就他还会这样喊她了,一时这只属于他们的无状隐秘渗出异常暗喜。
宋晏见她醒了,眼中喜se一晃而过,却也还是轻声问她:“还有哪不舒服?想喝水么?”宋潋挣扎着想坐起来,才发现左小腿打了石膏动弹不得,有些气恼地0了0侧额鼓起的肿块,微蹙起眉,语带委屈又夹杂一丝自己察觉不出的软弱:“头上这个包好疼啊。”
宋晏抓住她的腕阻止她再去r0u碰,只轻轻吹拂,掠开她的额发,露出红肿一片,呵哄道:“医生说只是些头皮血肿,忍忍,过段时间就消了。”见她微垂不语,似有气弱,宋晏忍不住后怕,整肃了些语气开口说她:“宋潋,你知道这样不小心是对自己不负责吗?更何况你也不光只是属于你自己的。”顿了一下,又斟酌道:“你一直都很乖,从没让人这么担心过。”
虽然自知理亏,但因为身t疲累受伤,宋潋按捺不住默默地在心里嘀咕:“劳你这么担心了。”想完又觉得莫名心酸和不妥,于是还是决定收回这句话,她不想这般去说宋晏,揣测也好,不安也好,也不应该。
这时有人敲门,宋晏应了一声进,只见老张乐呵呵走进来:“小宋醒了啊,看着jg神还不错。哎呀,你可把你爸吓si了,你张叔我也吓得不行,早晨一个电话过来就急忙忙地说了句你从山上摔下来了,你爸一听手机都快握不住,马上赶过去了。听你同学说好在坡不陡,后来检查说是脑袋磕出了个什么轻微脑震荡才晕过了。送你下山的小姑娘一直拉着你哭,说都怪她没拉住你。”见他自顾滔滔不绝,宋晏打断道:“你今天也帮忙顾前顾后,早点回去休息吧。”
老张这才发现一房间就自个说个不停,这才有些不好意思打扰了病人清净,又多嘱咐几句让宋晏安心陪宋潋养病外边有他照看着,放下给他们带的晚饭就走了。
外边天接近全黑了,病房的灯亮得空调口丝丝冷气都清晰可见,宋潋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宋晏拆开晚饭包装又一样样摆满床上的小桌子,低声说道:“不是她没拉住我。”
听见她冷不丁说这句话,宋晏想到老张刚才描述的昨天场景,有些按捺不住涌上的躁气,盯着宋潋说道:“你自己摔了下去,不关别人什么事。”宋潋听完猛地打了个激灵,下意识扯了扯被子盖住一身j皮疙瘩,有些蜷缩。
宋晏很久没见她这样可怜模样了,b过刚醒来时带有痛楚的样子,竟是想到他又没好好听讲。”许逸沁有些讪讪:“不懂就问嘛,阿潋你学习好,你来解疑答惑一下?”
宋潋初时情绪约束得极好,那些莫名的cha0绪向来被她藏敛不见光,可此时却有些被许逸沁无意的一句话推波一番,眼见地快要溢出来了,宋潋面se微带cha0红,绯se染白玉的模样,连她自己都不知是气的还是恼羞的,作势要狠掐了许逸沁,许逸沁哪是坐以待毙的人,踉踉跄跄往前跑,宋潋又去追上几步,打闹一般跑过店铺,也都再未提了。
把这一层逛了个大概,季瑜青也基本敲定中意的哪套,倒也果决,直接去了那家店要了合适的号,老板拿出来后她又四处察看仔细估量了大小,心中暗暗觉得应该与自己记住的轮廓合身才付了钱。
宋潋其实对男装也没什么概念,一直以来宋晏的生活都是他自己在照理,而她自己的生活也基本在十岁以后就几近脱离了宋晏。此时她却忽然想知道刚才看见的一件墨绿se毛衣穿到他身上会是什么样子,念头一转,他生日就是下月了。
季瑜青提好袋子,对她两笑了笑:“好了陆良铮的破事办好了,看了这么久无聊的男装,我们赶紧下楼逛去吧。”许逸沁嘟囔道:“也还好啦,这里边跟个ren的花花世界一样。”
nv生逛自己逛感兴趣的自然是百般细致费心了,从nv装到买不起的首饰到一楼的护肤彩妆专柜,琳琅充斥满眼,b起学校枯燥单调显得短暂又虚幻。三人逛到夜se初起,一起在商业街上吃了顿火锅,晚上许逸沁提议去看电影,又才临时买了票挤了第二排,散场后才各自归家去。
宋潋到家时己经十点了,意外的是宋晏今天回来得早。宋潋在玄关换鞋,他才洗完澡出来,隔近了热气把最后一丝酒气熏得无处遁形,躲在沐浴露的薄荷味道之下,竟有丝青梅酒的清洌。
宋晏看着她换鞋进屋,脸上淡淡的:“怎么这么晚?”宋潋小声嘟囔着:“就才今天一次。”
“什么?”宋晏一副没听清的模样,仍是平常语气问她,宋潋这次简单回到:“晚上看电影了。”没有那句小嘟囔,几句来回都过于平淡稀松。
“跟许逸沁一起去的?听说还有个nv生,新认识的?”宋晏对宋潋的学生生活没太多了解,朋友也就知道许逸沁一个,可这次异常的关心在宋潋看来更像是旁敲侧击一般,再想到他得知这些的可能渠道,更是有些气怒。
她不是个擅长处理怒气的人,更不知道如何发泄,只能冷结话语:“你交什么朋友,我没过问过,我交什么朋友,你又来问什么?”说完又生y地梗在宋潋喉头。
宋晏皱了皱眉,一张脸上宋潋从她进屋后才看到有波澜划过,他有些不解宋潋莫名的情绪,斟酌道:“你还未成年,交什么朋友更应该谨慎些。”
宋潋面上不显,心底一阵哂笑,平静下来:“我不小了,我自己有决断力。”绝口不再提宋晏的事。宋晏见她脸se有些疲累,yu言又止,终究草草结束了这场谈话。
第二天宋晏依旧一早出门,宋潋白天自己在家做饭读书浇花,临近傍晚才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学校上晚自习,天气有些凉,月季已经谢过了,只留了茉莉今年最后一次花期,凉风在傍晚昏se下催促着纤小白蕊,她有些留恋地轻拂带过一指甜香,觉得下次回来肯定看不到它们了。
宋潋她们班班主任喜欢熟悉学生之后再任命班上各种职位,所以整个九月整个班级运作都有些混乱,十一回校的第一个晚自习班主任便急急过来宣布了人选,挑了一个x子活泼做事稳妥的nv生做了班长,后根据职位内容又对上了不同合适的人,顾泽桓与宋潋都不算言语上惹人注意的,但因为成绩问题,两人被挑去一人担了学习委员一人任了物理课代表,宋潋物理成绩不错,她班主任明显看出来了。高一还未分科,但附中向来理科成绩更出众些,文科科目却显得有些不够受重视。
生活渐渐踏上正轨,b初中忙碌许多,依旧住校,一月回一次,还好这次许逸沁也住校,两人寝室就斜对门,因为她们相处颇多,两个寝室走得也b较近了。
室友熟悉后,许逸沁也没忍住,半开玩笑半嗔怪说室友半夜起来劳作洗衣洗头太过艰辛,这附中太压榨人,她室友倒也是爽快的,指着她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