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范东成回过神来,勉强一笑:“没什么,遇到个旧相识。”
“什么旧相识?”
赵小姐对着范东成微笑道:“看范公子这个表情,莫不是碰到了什么仇人?刚好今天我带了家丁,这就打他一顿,给范公子出气。”
范东成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向观音殿。
观音殿殿门口,一个一身白衣的年轻人,也在看着他。
两个人隔空对视。
仇人相见。
给我打!
赵小姐顺着范东成的目光,看到了观音殿下的沈毅。
她看了一眼沈毅,又回头看了一眼范东成,然后用手指着沈毅,对范东成问道:“这个瘦猴,跟范公子有仇?”
沈毅的确有点瘦,但是不是特别瘦,只能说是正常身材。
但是这位赵小姐,多半是出身将门的原因,身材虽然不能说是胖,但是看起来要结实匀称一些。
相比较来说,沈毅的确比她要瘦。
她跟范东成,是在赵府认识的。
范东成到建康这一年多时间里,经常跟赵公子赵涿混在一起,混熟了之后,赵涿便偶尔会把他带到家里去,某天两个人在赵家见了面,这位赵家的姑娘看范东成还算顺眼,两个人便相识了。
正巧范东成也想抱赵家的大腿,就三天两头往赵家跑,给赵小姐带礼物,吃食,一来二去两个人也就熟了。
今日两个人约好来鸡鸣寺进香,好巧不巧的,碰到了沈毅。
听到了赵小姐这句话之后,范东成张了张嘴,然后又微微摇头:“是我在江都的同乡,当年一起在同一座书院读书,是有些旧怨,不过还是算了罢……”
范大公子叹了口气,对着赵小姐说道:“听说他今年新中了进士,现在是天子门生,咱们还是不要惹麻烦了。”
“天子门生?”
赵小姐看了一眼沈毅,脸上露出了一个平静的笑容。
平静中带着一些狂妄。
“天子的族弟,我兄长说打也就打了,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只要不是三鼎甲,便没有多少人注意他,不打死……”
“便没有事情。”
赵小姐微笑道:“范公子说句话,要不要我替你出气?”
赵家的人,嚣张六十年了。
从六十年前赵家那位赵将军拦住北齐之后,赵家开始掌管淮河水师,成为“赵阀”,到现在,赵家人一部分人在淮河水师,另一部分人在建康享福,尤其是在建康的这部分人,已经极尽张狂。
这一点从赵涿身上就可以看出来。
当初在邀月楼吃饭,赵涿碰到了张简都要讥讽几句,要知道当时中书次相还是张家的老爷子张敬,面对相门嫡孙,赵涿尚且这么狂妄,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而且赵涿的确打过李家一位郡王的儿子,这件事情在多方调停之下,最终以“晚辈斗殴”的性质处理,不了了之了。
赵小姐是赵家的嫡女,今年虽然只有十七八岁,但是自小骄横,已经颇有其兄赵涿的风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