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冤枉的这一半……绝大多数都不是官。
因此沈毅这种六品官,在建康城里并不起眼。
如果不是因为有张简的关系,他现在去宰相张敬门口敲门求见,多半也会被张家的门房白眼相加。
对于被门房小瞧了这件事,沈毅心里并没有什么愤怒,他本来也没有想进什么内院吃席,只是拿了请帖,不来一趟实在说不过去,能在外院找个桌子吃顿饭,吃完饭就走人,对于他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因此沈老爷笑呵呵的进了越王府,自己在外院里找了个角落的房间,推门进去之后,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这会儿,这张桌子上并没有太多人。
因为到越王府吃饭,大家自然都是想坐在显眼一些的地方,最好是能瞧见越王殿下的地方,虽然文官不会跟越王有什么过密的来往,但是人都是图个新鲜的,想要看看这位陛下亲兄弟,长什么模样。
坐在了角落里之后,沈毅便眼观鼻鼻观心,静等着上菜了。
很快时间到了傍晚,太阳慢慢落山。
因为是冬天,太阳下山的很早,也很快,不一会儿,天色就昏沉了下来。
这个时代的婚事都是黄昏时分办,寓意是天地交割,阴阳昏晓之际,意味着阴阳相合。
因为不爱看热闹,沈毅并没有去王府的正堂观看这场婚礼,而是静静的等着上菜吃席,他刚坐下没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推门走了进来,他四下打量了几眼之后,果然看到了沈毅,当即大踏步走了过来,笑呵呵的坐在了沈毅旁边:“就知道子恒你不回去大堂观礼,找了你半天,你果然自己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
沈毅哑然一笑,开口道:“门房说了,让我在外院自己找个地方吃饭,可没让我去大堂,我哪里敢去?”
“听那些看门狗胡说。”
张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咱们是拿着请帖来的,想坐哪里就坐哪里,轮得着他们安排了?”
“师兄你自然是不一样的。”
沈毅微笑道:“你是张相的孙子,在内院肯定有一席之地。”
张简闷哼了一声:“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也是六品官,今天我跟子恒你一起坐在这里就是。”
因为这个房间比较偏僻,再加上大家都去正堂看热闹去了,这会儿房间里只有两个人,沈毅微微低头道:“我吃完饭就走了,坐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师兄还是去里面罢,说不定张相要带你认识认识人。”
“什么认识人不认识人的。”
张简微微摇头道:“老头退下来之后,明面上人家还是一口一个相国的叫着,背地里都明白老头已经不管事。”
“该认识的早已经认识了,没有认识的,现在认识也没有什么用。”
“对了。”
张简看向沈毅,问道:“听说子恒你过了上元节之后就又要南下了,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估计正月十七十八左右。”
“啧……”
张简发出了羡慕的声音,感慨道:“有时候我也想象子恒一样,出去替朝廷,替大陈干点事实,可祖父已经给我安排好了前程,我只能按照他定的路子,半点自由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