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缓缓说道:“少保是官场的老前辈了,有些事情应该比晚辈想的清楚,比如说少保可以想一想,陛下为何要把程抚台派回福建任巡抚。”
“去年,福州那么多通倭的案子,都已经报上去了,宫里和中书的几位相公,心里未必便不恼。”
“在晚辈看来,少保能从福建安然脱身,已经是天大的幸事。”
“要是被那些门生故吏拽住腿,出不去了,岂不是辜负了陛下的援护之心?”
孙复脸色骤变,他看向沈毅,低声道:“沈学士,你这番话是你所说?还是陛下所说?”
“陛下没有说。”
沈毅笑了笑:“我也没有说。”
“少保要是在外面说起,沈某可是不认的。”
这个时代一没有录音二没有监控,只要没有第三个人听到,不管私下里说什么话,只要矢口否认,那就等于从来没有说过。
沈毅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
“至于如何决断,都在少保自家考量。”
说罢,沈毅对着孙复拱了拱手,然后坐上自己的马车离开了。
孙少保看着沈毅马车离开的方向,微微皱眉,半晌无语。
直到有人在背后喊了声。
“抚台,下官在茗香楼另设了一桌,请您移步过去。”
是福建布政使潘矩的声音。
孙复回头看了他一眼,沉默了片刻之后,微微摇头。
“不了,老夫年纪大,有些疲累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缓缓开口。
“要回家休息了……”
假虎威
请孙复离场,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因为这位前任巡抚,在福建可以说是根深蒂固。
他根深蒂固到了什么程度呢?
他这个只有检查属性的巡抚,竟然可以在三年时间里,把原布政使司右布政使程廷知,压的抬不起头,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这就说明,孙复在福建官场堪称恐怖的影响力了。
要知道,布政使才是理论上的一省首宪,虽然右布政使稍稍比左布政使低了那么一点点,但是两个人顶天了算是搭班子的关系,都是布政使司的主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