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一用。”
陈靖一愣,随即哑然失笑:“怎么,还想让老夫给你立字据不成?”
“那倒不是。”
沈毅微微低头道:“方才进屋的时候,相国说自己年纪大了,精力不济,方才下官一口气说了半个时辰,其中的条陈太多,恐陈相劳心,下官给您写在纸上。”
写在纸上,白纸黑字,就不怕陈老头到时候用“忘了”二字推脱。
虽然不可能一式两份,但是沈毅写了,陈靖看了,最起码在两个人之间,就达成了无形的契约。
如果半个月之后,陈老头再用忘了这类理由推脱,就说明陈靖此人不可信。
沈毅将来的北伐,也不会再将任何事情,寄希望于这位宰相身上。
见沈毅这么说,陈靖也不好拒绝,只能指着桌子上的笔墨,开口道:“子恒自便就是。”
沈毅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陈老头站在沈毅边上,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要不要老夫,替你磨墨?”
沈毅连忙摇头:“不敢劳动相国。”
他很麻利的磨好了墨汁,用镇纸压住纸张,凝神思索了一番之后,才提笔开始写。
这一写,足足写了盏茶时间,差不多写满了一页纸。
当然了,一页纸不可能把沈老爷的诉求统统写上去,他只是把些提纲以及理由写了上去,就写满了一整页纸。
写完之后,沈毅认真看了一遍。
因为不是科考,因此纸张上有几个错字,还有些添上去的字,看上去不太整洁,不过整体内容没有什么错漏,沈毅放下毛笔,吹干墨迹,然后站了起来,开口道:“时间仓促,来不及誊录了,有些不太工整,相国且当草稿看就是,不要见怪。”
他顿了顿之后,微微低头道:“不行的话,下官回去写一份文书,明天给相国送到议事堂来。”
陈靖拿起这张纸,看了看上面已经有些铁画银钩味道的字迹,然后开口道:“子恒这字……”
沈老爷很是谦逊:“字迹潦草,相国见笑。”
“很不错。”
陈靖笑着说道:“你这手行书,倒有些像行草。”
沈老爷低眉道:“军中事情很多,来不及一笔一划的慢慢写字,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