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我撇了撇嘴,鼓起勇气,走到病房门口,听见孙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要是在他面前展现这么脆弱的一面,他估计能心疼si。他那个人其实圣父得很。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这一刻我才是真的想哭了。
程嘉逸怎么会陪我来看我爸?
我又怎么愿意让他看到我糟糕的家庭氛围,看到我和我爸以ai之名折磨彼此,利用我爸残缺的身t,破碎的家庭,博取他的同情啊?
谁都能可怜我。
但唯独他的可怜会让我憎恨自己无能,憎恨命运不公。
我再次努力平静心绪,握紧门把手,推开房门。
一gu淡淡的尿sao屎臭味和冬日y冷cha0sh的空气扑鼻而来。
这gu味道瞬间把我带回十几岁求si不能的岁月,鼻头立即就酸了,x口的痉挛疼痛感更强烈了。
我步伐僵y地向病床走去,看见一个满头白发、一脸黑斑的男人躺在病床上玩手机。
我颤抖着唇瓣,几次试着开口说话,然而喉头发紧,一个音节都说不出口。
最终是我爸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到我所在的位置。
他年轻时有些近视,为了省两个钱连眼镜都不舍得配一副。此刻他定睛打量了我很长一段时间,才慌乱地捋了把斑驳凌乱的白发,脸上的表情又惊又喜又羞:“真真?”
在他叫了两次我的小名后,我迟钝地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把手中的果篮放到床头柜上。
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我身影,我想忽略都困难,他让我坐。
我却没有找到椅子。
好一会儿,我坐到了病床边。
我爸小声咕囔了句:“脏。她们几天没给我换床单了。”
他说的话,他说话的语气,我能通过这些想象到他住在这里所受的委屈,日日躺在这里所承受的痛苦和折磨。
我完全绷不住了,泪腺像断裂了似的。
我羞愧地低下头,不敢让我爸看到我汹涌的眼泪,从喉头挤出沙哑哽咽的声音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但是我爸听见我的哭腔却生气了:“所以我才不想见你,每次一见面就哭哭啼啼的。哭有什么用?不如盼着我早点去si。我si了,你就不用再去卖了。”
他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卖吗?
他都知道。
他都知道。
可是他也在责备我、怨恨我,他也曾说我让他丢脸了,白养我那么大了。
我不求他认同我的做法。
可但凡是个有社会经验的成年人都该知道,那年我15岁,懵懂加贫苦加美貌加无一技之长,这绝对是一副迟早会被凌辱的组合牌,别人随便出张牌都能置我于万劫不复之地。
他不理解我,我却能理解他,理解他多年卧床的不甘和痛苦。
我迫使自己平静心情,站起身,问我爸有没有g净的床单,我给他换,顺便给他擦洗下身子。
我爸骂我神经:“你不知道现在是冬天吗?你想冻si我是不是啊?”
我心绞痛得无法呼x1,不知所措地站在床边,胡乱抹掉脸上的眼泪:“爸,过了年我就带你回家。这段日子我先回去找个合适的房子,你再委屈几天。”
我爸似乎又心疼我了,好一会儿后语气y邦邦地说:“不用,我一个瘫痪的老头子,在哪都一样。你过好你的日子就行了,不用管我。”
“你说的都是p话。”我们父nv嘴都y。
我能不管他吗?
我有其它选择吗?
如果我能,当初我何必走上这条路,谁人又能要挟我必须撞得头破血流也不准洗白?
临走前,我爸问我门外的男人是谁,是我现在跟的男人吗。
我透过探视窗看到孙晨的背影,摇了摇头说:“不是。”
也许我该让我爸心安理得花着我卖身挣来的钱,口不对心地期盼接下来的日子。
我无b确信我ai他,孩子生来就会无条件地ai父母。
可是我也同样怨恨他。
恨他成为了我的负担和枷锁,恨他连好声好气地同我说话都做不到。
所以我卑鄙不甘地补充了一句:“他陪他老婆去马尔代夫度假了。”
我爸张开嘴巴,吃惊又无措,最后无能为力地苦笑,低声重复着“陪他老婆去马尔代夫度假了……”
然后在我转过身后,我听见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崩溃,嚎啕大哭的声音。
我再见到程嘉逸是农历大年初六这晚。
他来得时候是深夜。
我猜他是临近新年才回国,回国后需要陪妻子、陪家人、需要应酬。
待一切都打点妥当后,他才得空到我这个情妇身边来。
别墅二楼卧室内暖气开得很高。
我穿着单薄的白se吊带睡裙,蹲坐在沙发上,用宽松的裙摆罩住下半身,像一朵长在角落里无人问津的白se蘑菇,看着十几年前的狗血电视剧。
程嘉逸身穿深咖se羊毛大衣,手里拎着几个大牌购物袋,挟着外面寒冷的空气和熟悉的东方木质调香气,走到我面前。
他将手中的东西放到茶几上。
许久不见,他的身形似乎b记忆中又高大了几分,周身散发着初见时的疏离淡漠。
姿态是一如既往的矜贵优雅高不可攀。
他低垂着眉眼,视线长久地在我身上停驻,随即抬起手,用温暖硕大的手掌r0u乱我的发,调侃我说:“跟一nv鬼似的。”
我仰起脑袋,自下而上地瞥了他一眼,平静地提醒:“你挡到我看电视了。”
程嘉逸脸上流露出一丝尴尬和无措,在我身旁坐下,也将目光投向电视。
荧幕里恰好播放到男主出轨nv主的姐姐,那对j夫y1ngfu在地球的另一端,在yan光洒满窗的海边别墅里拥吻脱衣,一起陷入柔软的白se大床内,翻云覆雨。
紧接着,镜头给到失明的nv主,她手里拿着和男主订婚时穷酸的戒指,站在自家狭小局促的房间内,对着窗外的月亮,以泪洗面。
不得不说ai情挺没意思的。
十几年过去了,它的表现形式依旧如此狗血套路——
或许在我为ai情自我折磨掉眼泪的时候,在我幻想如何才能从泥沼里爬出来之时。
程嘉逸和他的妻子,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在马尔代夫的海边,在洒满yan光的房间里尽情地品尝彼此r0ut馥郁的香气,探寻开发着xa的美妙。
我没忍住,自嘲地笑了。
我当然不是在针对程嘉逸。
我只是在笑我有nv主的境遇,和她同样痴恋着某个人,却无法掌控我自己的人生,不是这台戏的主角。
在笑男人这个物种早被编剧看透了,他程嘉逸并非是那个例外。
看到电视里播放的画面,程嘉逸脸se微沉,绷紧了下颌,抓住我的手,裹在掌心里,一言未发。
稍后,我主动开口缓解气氛的尴尬:“我小时候就是看这种剧把脑子看坏的。放着老实的好男人不喜欢,就喜欢渣的,坏的,会玩的,对我ai答不理的。”
程嘉逸看向我的侧脸,表情复杂。
我假装没注意到他的神se,自顾自地说:“都这样了,nv主的姐姐还给男主生了个孩子,最后男nv主还能he。”
程嘉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