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惊心动魄,最后也会变成“虚惊一场”,一切都是人在装神弄鬼。
林寻看得并不入神,她用余光瞄了方裕几次,他好像要专注一些,而且在荧幕光影的反射下,他脸上的表情还多了几分诡异。
说起来也是巧,这个片子的内容就像是为了映射林寻的处境一般,讲的是女主角被另一个意识体附身之后,为了摆脱困境与这个意识体展开搏斗的故事。而在搏斗过程中,女主角和周围人的关系也发生了变化,有人要救她,也有人要杀她。
饰演女主角的演员很漂亮,整体妆容衬着苍白的脸和嘴唇,眼睛里时刻充满着惊恐,好像已经被这种分裂状态折磨疯了,下一秒就要尖叫出声。
电影演到中段,林寻又一次看向方裕,见他似乎已经被女主角的命运牵住了情绪,她便在这时突然伸手碰了他一下。
方裕身体一震,却没有受到惊吓,只是看向她。
林寻问:“你觉得这电影好看吗?”
方裕点头:“比我想像中要精彩。”
林寻又问:“精彩在哪里,我觉得很无聊。”
方裕没有顺着林寻说:“那是因为你没有读到导演的用意,他要表达的是一种命运被人操纵束缚的无力。女主要自救,但这根本不可能,我现在就可以跟你打赌,结局一定是女主被夺舍。”
林寻:“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方裕:“你再仔细看看,就会知道我在说什么。”
方裕看上去很兴奋,连眼镜都亮了。
林寻的语气很冷:“我没有办法仔细看,我根本看不进去,我觉得很难看,真是后悔选这部电影,看走眼了。”
方裕先是一怔,进而强调:“可我觉得很精彩。”
林寻轻笑出声,带着点蔑视。
这样细微的动作一下子就触碰到方裕的胜负欲,他又一连说出这部电影的几个优点,似乎要靠这种争辩的方式令林寻认同。
林寻表现出非常明显的不耐烦,还将方裕打断两次,最后说:“就算你说的都对,让你辩论赢了又怎么样?你依然改变不了我的看法,我就是觉得它难看,这是我最直观的感受,并不会因为我说不出一二三四而改变,也不会因为你的意志为转移。”
方裕被噎个正着,瞪着林寻憋红了脸。
林寻又瞥了他一眼,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有人觉得一天吃三个包子就很知足,有人觉得每天吃佛跳墙都索然无味,难道是前者更珍惜粮食,而后者就不知道惜福吗?那是因为后者没有体验过前者的生活,就算他想共情前者他也无法代入。”
林寻又指向屏幕:“还有,你刚才说这个女主角一定会失败,也许吧,这都是导演和编剧的意愿,是他们为了反转而制造的反转。在我看来,这种反转还是不够精彩,最好是这时候出现一个幕后boss,就是全剧中大家都想不到是他的角色,他将女主救了下来,在女主和观众都松了一口气,以为会大团圆结局的时候,他又将女主杀掉了……”
方裕的情绪一直在变,当林寻说到包子和佛跳墙的时候,非常明确地感受到他的愤怒,可到了后面说到幕后boss,那些火焰又很快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惊喜和意外。
方裕立刻追问:“他为什么要杀掉女主,动机是什么?”
“心理变态杀人需要什么动机?”林寻先是轻描淡写地落下这样一句,随即又不太认真地举例,“也许是看上女主的皮肤了,想要将它们剥下来做成衣服,就像是《沉默的羔羊》里那个凶手一样;也许是为了测试人性,寻求一种精神上的满足感,比如《七宗罪》的凶手和《电锯杀人》的凶手。哦,还有一种可能,凶手就是要完成一件艺术品,当然那只是他自己以为的艺术,他想将女主做成标本,那是只属于他的洋娃娃。”
说话间,林寻注意到方裕放在扶手上的手渐渐收紧了,他似乎很用力才能将那股兴奋感压制下去。
林寻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碰了一下他的手,惊讶道:“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方裕连忙缩手。
林寻看了他一眼,转而拿起自己的包,说:“我想去洗手间,就不进来了。你自己看吧,我在外面等你。”
林寻起身就走,根本不给方裕反应的机会,走到左边出口还回头看了一眼。
虽然隔着一点距离,影厅里光线昏暗,她却能看到方裕的目光正直勾勾落在自己身上。音响中发出女主角的尖叫声,方裕却没有看屏幕,只在这样尖叫声的刺激下,对着林寻展开笑容。
林寻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直到林寻快步走进女洗手间,看到镜子里面色苍白的自己,“她”的声音随之响起:“你为什么要刺激他,你该不会希望他在这里动手吧?”
林寻:“不然呢,不管是在这里动手还是晚上动手,他今天都会动手。等待死亡倒计时的滋味儿太难受,与其被动躲避,不如主动出击。”
chapter 14
chapter 14
林寻将防毒面具从包里拿出来,又确认一次装在外套兜里的喷雾瓶和刀片,确认之后她便四下找寻可以袭击方裕却又不至于被反杀的“武器”。
“她”问:“你为什么不买把刀?”
林寻说:“方裕的力气我见识过,一个闹不好,就是给他提供杀我的工具。”
“她”又道:“蒋延说帮你,你应该答应的。”
林寻没接话,虽然已经隔了几个世界,她却依然记得她叫余寒和蒋延一起去救余歆的场景,第一次余寒被杀,第二次余寒杀人。
她可不想再连累蒋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