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寂(7)14067号囚犯(1 / 2)

不知过了多久,克里斯蒂安不顾你的挣扎,拉起你,扯下了你捂住耳朵的双手。你发现,周围一切都是一片诡异而恐怖的寂静,树桠在风中无声地战栗,好像控诉者颤抖的手指,又像求救者伸出的手臂。

一个军官在门外静听,过了一会儿说了一句:?aufaallesschl?ft“

打开吧,都睡着了。

一屋子的尸首满满登登站在那里。门一开,挤在门口的尸t首先倒了下来,其中有一位抱着孩子的母亲。

穿单衣的劳动犯们扛着尸首,把他们一具具扔下营房旁的一个斜坡。你发现,有些人被抬出的时候正咽下最后一口气,有些人甚至似乎还有微弱的生命t征。三四个男子在斜坡下,负责将尸首口中的金牙拔出来。另一些劳动犯从空场旁的一个大坑里不断挖出早就掩埋好的,已经开始腐化的破碎遗骸,与营房里新搬运出的尸t一起,装入一辆辆手推车。

即便在冬天,大坑里发出的腐臭味也让你又一阵呕吐。

克里斯蒂安等你吐完,蛮横粗暴地为你擦净面颊,用力之大,在你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红se的乱痕,然后sisi拽着你,跟着手推车走。

你越发惊疑不定,打着手势用口型问他,什么时候可以见到阿列克谢。

他笑,“快了,最亲ai的,就快了。”

手推车停在一个大概三十米长,看着像废旧铁轨的结构旁。但你很快就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废弃轨道,而是一个诡异的,用混凝土做基,上面固定了钢梁架的特殊结构。

你一阵心悸。它让你想起夏天野营时的烤架。

钢架上覆满了黑se的灰土。劳动犯们将灰土一铲一铲移走,如果铲到什么大的y块,就捡入一个大箱子里,然后将小推车里的尸首遗骸扔在钢梁架上。

你呆愣地望着他们工作,不明白克里斯蒂安为什么带你来了这里。

他负手长身玉立,意味深长地笑望着你,眼神瞟向了钢架尽头的一角。

那里有个银白se的小东西在一片黑灰里闪闪发光。即便当天乌云蔽日,它的光芒也依旧格外银亮耀眼。

你忽然一阵心慌,快步向钢架尽头走去,然后改走为跑,最后跌跌撞撞在那个发光的小东西前扑跪在地。

是阿列克谢的戒指。是你和他的婚戒。

克里斯蒂安走向趴跪在地上的你。少nv满手满脸都是黑灰,疯了一般在钢架上四处0索,不知在寻找什么。眼泪浸透了脸蛋,与黑灰混在一起,洇成满脸黑se的泥浆。黑灰沾满了旧皮衣下neng绿se的连衣裙。

你今早特意为阿列克谢选出的连衣裙。

克里斯蒂安一手压在你肩头,叹了口气,柔声细语。

“别找了,亲ai的,已经烧成灰了。”

你还没反应过来,呆呆扭头望着他。

“是你把它放在这儿的对不对?抵达营地的人……他们都得把财物交出来……他不可能……对,阿列克谢不可能戴着戒指……”,你一边用无声的气音念叨,一边拨开一只灰白的小脚,爬上钢架在灰里继续寻找,“他一定还活着……就在这儿,对不对?肯定……肯定就在这儿……”

他扯住你纤瘦的肩膀,把你从钢架上y拽下来。

你摔坐在地上。巨大的悲哀如山压下,你甚至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只是愣愣望着在你身前蹲下的高大男人。克里斯蒂安又叹了口气,手指有些烦躁地捋过侧分的金发,希望这一切赶紧结束。

“不想知道他是怎么si的么?”

你仍旧没有任何反应,眼神空洞,呆呆望着他。克里斯蒂安眼神柔软了几分,探身往前,一手箍住你的肩背,金发扫在你颊侧,呼x1离你耳畔不到半寸,低声轻语。

“营里的毒气室用一氧化碳和坦克引擎的废气,半小时——哦,二十五分钟——就能送走400人。咱们那位朋友可值得b这更优厚更特殊的待遇。”

他掏出一方g净的手帕,细细擦拭你脸上的灰烬和w泥,动作和语调同样温柔。

“写的b较仓促,有些地方不合逻辑。战后铁幕落下,柏林、波兰归属easternbloc,故事中的人物肯定是去不了的,但他们当时却未必能有此远见。

有些战犯确实因为手握重要情报或科学实验结果而未被起诉,有些甚至还去了美国。有许多虽然被判si刑,却在几年后被释放。https:rg/war/articles/ari-jtice-at-nureberg-ilitary-tribunals

无论如何,纽l堡审判的意义很大程度上是象征x的,是一句“历史宣判你们为罪人”。被判对大屠杀负有法律责任的那些人只是参与纳粹罪行的一小部分。那些没有目击者幸存的罪行,又有谁来为他们主持正义?https:encyclopediah/tent/en/article/who-ut-on-trial

作为一个集t,人类怎样才能实现真正的正义?

在地牢里不到两个月,你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虽然小腹尚未隆起,但你的月经已经迟了两个多星期,而且你开始恶心,连喝口清水都想吐。这件事是藏不了多久的。

果然,当日床笫间,你妊娠反应太严重,塞卢斯直接请来了华兹医生。

医生谨慎地隔着丝帕给你号脉,而且在告诉塞卢斯检查结果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se,语气极为恭顺。你这才发觉,塞卢斯近来的喜怒无常似乎不只是针对你的。你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人,扶持了一位暴君上位。

听到结果的塞卢斯喜怒难辨。他愣了一瞬,然后一言不发地将你一把打横抱起,送上了楼。

他把你安置在了寝g0ng的偏殿,又派了几个婢子和医nv贴身照顾你。婢子们都是不识字的哑巴,你身边没有书,也没有纸笔。虽然出了地牢,但你的处境没有丝毫变化,依旧不许出门,不许和外界有半点儿联系。

如今,你还要作为皇子的禁脔,为他诞下子嗣。

你身子不便,本以为有一段时间不会见到塞卢斯了。没想到,他日复一日,来看你的次数甚至b你怀孕前还要频繁。时间似乎倒流回了从前。多数日子里,他只是让你窝在他怀里,静静搂着你,用覆满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你耳后的肌肤。有时候,他会让你给他弹琴,偶尔甚至还会带给你一本书,让你念给他听。

熬过了最艰难危险的头几个月,你的小腹开始慢慢隆起,塞卢斯也逐渐放纵起来。你每晚都被他压伏得喘不过气,只能小心翼翼护好高高隆起的腹部,在无尽的冬夜里任凭他随心所yu的欺负。

孩子是在足月的一周后生产的。时值七月盛夏,怀孕中的你瘦了一圈又一圈,肚子却一圈圈不断增长。胎儿太大,你又太虚弱,生产时痛得si去活来,半只脚进了鬼门关,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明日的太yan。

你疼得撕心裂肺,汗sh的脸因疼痛而扭曲,忽然觉得有只大手将你咬在齿间的手解救了出来。你转头望去,塞卢斯正蹙眉蹲护在你身边,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他轻轻拨开你粘贴在脸颊上的乌发,紧紧攥住了你的手。

“疼就咬我。”

婴儿的啼哭声传来时,你已经疼得意识不清,昏昏沉沉,眼睛累得只能睁开一条缝。恍惚中,你好像看到塞卢斯在婴儿头上落了个吻,把孩子交给n娘,然后蹑手蹑脚走到你身边。他以为你睡熟了,温热的唇轻触你汗sh的额头,微凉的指尖小心翼翼抚0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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