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稳落在了地面上。
而八斤叔,还正歪歪扭扭扎着马步,伸直着双臂紧盯着洞口,准备一把接住辛夷。
“小姐!”
“小姐!你咋成山寨当家了?!”
“……”
待山洞众人看清辛夷面目,纷纷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他们不就是去了一趟东岐山吗?咋再见之时,他们的国师府大小姐摇身一变,嘿!成土匪了!
辛夷拍了拍八斤叔,嫌弃地瞧了他一眼,
“八斤叔,这体验新奇不?都能跟鸟似的飞上天了,好玩儿吧?”
后头跟着的小伙子也拍了拍八斤叔的肩膀,一下子将其公主抱起来:
“八斤叔,那破草棚子你死不松手是要干啥?!”
“还好我眼尖,你可别动弹了,等回去叫辛四叔给你瞧瞧。”
“你如今可值一两银子呢,我可看好你!”
说罢,不管八斤叔如何挣扎,嘴里喊着倒反天罡,都不撒手,公主抱着八斤叔就随辛夷来到了他们燃起的火堆旁。
这群练家子正是辛夷打发去东岐山药王那里打探消息的护院。
他们离开时,辛宗礼还未打算辞官。
还是临走时,遣人快马加鞭去往东岐山,才将这消息送到,随之而去的还有辛夷叫白玄之给画的路线图。
可二姐寨寨口有密林,密林中有迷踪阵,导致他们对着图纸在原地转悠了七日都没寻到路。
而今日天气恶劣,这伙护院一瞧,这不行了得寻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啊,于是排着队地在山里找洞。
正找着这个洞,就刮起一阵狂风,随之而来的便是个变调的男高音随着个巨大的草棚子一同在他们眼前掠过,嘭地一声落在了距离他们不远不近的山体上。
后头的情况……便是眼前这样了。
当时,八斤叔也将他们吓得够呛。
他们平日里都有轻功,虽说不上飞,那也是身轻如燕,一跃而起。
谁见识过举着个大茅草篷子借着风力飞行的人啊?
所以,他们当时一致认为,此人脑中有疾,不可与之深交。
如今,听了那小伙子说了八斤叔飞行事故的前因后果,更是一脸复杂,如食燥矢,加重了他们对于八斤叔脑中有疾的印象。
“你们懂什么?我与这屋子有多年的感情!”
八斤叔还在小伙子的胳膊中不服地反驳着,但已无人理会。
“小姐,这……”
辛十九瞧了瞧那小伙子与八斤叔,问道。
辛夷点头,“但说无妨,他们听不懂。”
辛十九无奈扶额,真是扎心的信任啊……
“小姐,药王莫患之确有五位弟子,如今各个已是人中龙凤,本事学了莫老十成十,但因心系苍生,囊中羞涩,几人拼拼凑凑才在那东岐山中开了个医馆,名曰药王阁。”
“属下亲眼面见了药王莫老及其五位弟子,皆是不像当晚贼人。”
“当晚,属下房门被莫老三弟子敲响,他与属下讲了这么一件事……”
原来,药王莫患之从前并非五位弟子,而是六位。
其中最小的那位,名唤莫人从。
此人婴孩时被莫老采药时于溪流浮木上救起,自此跟着莫老学医。
但时间久了……
众人也便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它与我有感情!”
此人七岁时,众人就发现他对医学有着近乎病态的狂热。
他会将山中逮到的野鸡与兔子各切一半下来,再缝合在一起,试图叫它们在这种状态下一同存活。
也会在众师兄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自己配的药粉放入他们的吃食之中,试图观察食后反应,而后,在一师兄出现不同寻常的反应后欣喜若狂。
十五岁时,这种现象更是加重。
五位师兄不知已被他暗暗下药多少次,好在还有莫老打底,师兄们也没发生什么大事。
但他已经不满足于在五位师兄身上做实验了。
他开始偷偷下山,去往山下的村庄。
于是,山下的村民开始频繁患上怪异疾病,有的浑身散发腐臭气味,如厕时更是方圆十里臭气熏天。
也有的浑身散发甜腻香气,如厕时方圆十里花香四溢。
久而久之,周遭村民只要呼吸,便能知晓究竟是谁又在如厕。
也有的人一夜之间衰老,一夜之间还童,一夜之间体胖,一夜之间消瘦。
但更多的,还是一夜之间头秃了。
村民迷信,还以为是鬼剃头。
直到莫老有次下山买菜,路过村庄,这才发现其中蹊跷。
这些人,虽表面上瞧起来患得不算是什么严重疾病,甚至算不得病。
但是莫老一搭脉象,心中便警铃大作,这些体生异象的村民实则身子已被掏空,命不久矣!
莫老深入村庄,寻找线索。
最后打听到了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像极了自己的小徒儿——
莫人从。
莫人从,莫患之给他取这个名字时,就是希望他以人为本。
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不靠医术救治伤患,倒是利用医术胡作非为,有害于民。
莫老大怒,罚他去祖师爷面前请罪,而后再听发落。
却不料,当晚,莫人从便跑了,销声匿迹,再没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