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浓缩就是精华,顾倾的药虽小,药效却久。
天色渐暗,二姐寨众人一同吃完了饭。
厨娘照例正打算给辛夷开小灶,却怎么找都找不见人。
“婶子,你就别找了,压寨夫人不比饭好吃啊?”
李鸿影走上前,面带神秘笑意,这般说道。
压寨夫人虽瞧着拒人千里之外,但跟小当家比,她英姿飒爽的小当家肯定是上边的那个!
“啊?那压寨夫人也得吃饭啊!”
厨娘更忧心了,“不吃饭咋行啊?不吃饭不得喝西北风啊?”
“小当家肯定不会让自个儿吃亏的!婶子你就放心吧!”
李鸿影摆摆手,宽慰了厨娘几句,对自个儿小当家那是信心满满。
而此时,
被她寄以厚望的小当家本人……
正困于寒潭,
被学徒强行练手。
原本,学徒更心仪地面。
但后来,地面变得干(潮)燥(湿)清(黏)爽(腻)
焯过水的鱼,烫得难以下手,她便转移阵地,将鱼捞起,浸入寒潭水中。
学徒轻抚冒着血珠的牙印,笑得心满意足。
“小姐,往后你便是我一个人的了。”
辛夷軟在怀里,声音微弱,气力尽失。
顾倾捧起她的脸,闭上眼睛,凑近。
药力袭来,理智落于下风。
翌日。
辛夷身子实在酸痛,早早醒来。
睁开眼睛,懵了。
她本想照常瞧瞧窗户,可印象中的窗户并没有出现在眼前。
出现在眼前的,是双颜色不同于常人的眼睛,眼白上布满红彤彤的血丝。
她的心里咯噔一下,记忆回笼。
顾倾回来了,这里是……寒潭。
“小姐睡得可好?”
眼睛的主人语气温柔,话间都隐隐带着笑意。
可辛夷动了动身子,独属于金属的哗啦声响起,她心头一凛,暗叫不好。
她给顾倾准备的玩意儿,咋跑自己身上了?!
酸痛感袭来,辛夷心跳加剧,一个不好的想法开始萌芽——
她该不是,被反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顿时整个人不好了。
“姐姐,我今日还有事,能不能……”
辛夷试探问道,现下厨子的尊严已经不太重要了,得先恢复自由才能挽回尊严。
可刚一开口,辛夷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这也太过沙哑了吧?
什么情况?
“不能。”
顾倾垂着眸子,抚摸着辛夷的头发,
“小姐,我在意得要死。”
“那个都城的花魁,为何过来?”
可是说完,没等辛夷回答,顾倾又自顾自地轻笑着摇了摇头,带上一贯的温柔语气,将脸埋在辛夷的颈窝缠绵,
“无妨。”
“姐姐会好好疼你。”
你藏得不错
其态度的急剧转变令辛夷措手不及。
她忙讲了甄三娘来到此地的原因,可刚说到一半,便被顾倾叫停。
“小姐,我不想听。”
“我不在意她是为何而来。”
顾倾嘴角含着笑,一下一下地顺着辛夷的头发,像在抚摸一只温顺的小猫。
辛夷:……刚才是谁说在意得要死的?
辛夷发现了,顾倾嘴巴长出来了,但似乎与此同时,心理上又有些毛病。
比如,十分矛盾。
辛夷叹了口气,
“你在意什么,告诉我就是,不必自己宽慰自己。”
话音刚落,顾倾便一歪头,苍白的头发映着充满红血丝的眼睛,诡异极了。
自小而来的克制沉稳,到现在终于迎来了叛逆。
她轻笑一声,俯身向下,轻轻按倒辛夷,
“小姐,你到底还是不了解我。”
“自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时刻幻想着今日场景了。”
这是她与生俱来内心最原始的暴戾,她从前将其掩饰得很好,未曾让旁人发现一点端倪。
从前在国师府,她无数次想要做些什么。
但碍于毒素的束缚,碍于对那种事情一知半解,终是克制了自己。
她以自身为饵,疯狂向辛夷讨教,如今看来,她学得不错。
顾倾颤抖着深呼一口气,眼睛里闪着不知名狂热。
这样的顾倾,辛夷从未见过。
她愣住,而后蓦然抬起头来,凑近顾倾,仔细端详着她的脸,笑道:
“姐姐,你藏得不错。”
“不过,还差了些。”
辛夷是这个寒潭的主人,对于这里边的所有东西都了如指掌,包括她手脚上的镣铐。
这镣铐是韩承闲亲手做的,无需钥匙,只有隐蔽的机关。
辛夷将手上的镣铐来回转动几圈,正打算着待她恢复自由怎么惩治面前这家伙。
可没成想,镣铐机关……失效了。
那副镣铐,依旧坚挺地包裹住辛夷的手腕,丝毫未动。
辛夷的动作被顾倾看在眼里,她温柔勾唇,抓过辛夷的手,舔了舔冰凉的镣铐。
“恰好,姐姐更擅于发现机关。”
“小姐昨日失了意识,姐姐有大把时辰琢磨这个地方。”
顾倾说着,拿出来一罐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