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蝉脱力滚到地上,因着药物作用全身热得发汗,一落到地上,便黏上了许多土,混在身上变成了泥。
衔枝回过了神,她忙蹲下身子,作势捞起小蝉,却被眼前一幕又惊得呆住。
只见小蝉正趴在她脚边,正一点点揭下来与土地融为一体的解药。
揭一点,便往嘴里塞一点。
直到最后,混合着泥土的解药全被小蝉塞进嘴里,小蝉这才抬头对她甜甜一笑,嚼了嚼,
“衔枝姐姐……苦……”
见到这一幕,衔枝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她想去桌上取那蜂蜜水杯子,又想将那已经脏得不成样子的解药从小蝉嘴里抠出来。
她不需要小蝉这般做的。
方才完好的药不吃,现下是见她生气了才这样的吗?
可她不想让小蝉这般做低姿态。
“吐出来。”
衔枝蹲下身,扶住小蝉的头,伸手就要抠出小蝉嘴里的药。
她看得清清楚楚,小蝉的嘴边,甚至残留着许多泥土痕迹。
“苦……”
小蝉躲过衔枝的手,眼睛亮亮的瞧向衔枝,乖巧极了。
“不能吃了。”
小蝉一嘟嘴,见衔枝不理会自己,便要站起身来,自己去拿那杯蜂蜜水。
可是,这药药性是随着时间逐渐猛烈的,小蝉浑身乏力,根本无法正常行走。
她重新摔倒在地面,重新爬起身来捂着膝盖。
衔枝狠狠拧了自己大腿一把,无比悔恨自己方才的做法。
那药……自己只要哄哄,小蝉总会吃的。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呢?
她如游魂般走到桌边,拿起那杯蜂蜜水,又折返回去,将其喂给了小蝉。
解药起效很快。
小蝉身上的燥热感逐渐消退,头脑也恢复冷静。
她歪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看着自己满身的泥土,嘴角勾了勾,
“衔枝姐姐。”
“嗯?”
衔枝从幽魂状态回过神来,看向小蝉。
“我没有力气……抱我上床睡觉好不好?”
“好。”
衔枝垂下眸子,揽过小蝉的腰,又揽过小蝉的腿。
小蝉也顺势勾上了衔枝的脖子,
“对不住,我……不该那样的。”
衔枝沉浸在自责情绪之中,满脸抱歉,甚至忽略了她与小蝉的距离。
她从没想到自己会变成这样,能做出这种事来,自己那种不堪的情绪怎么能当着小蝉的面发泄出来?
小蝉勾着唇,没有回答衔枝。
她的喉咙动了动,眼里只能看见衔枝张张合合的嘴巴。
“衔枝姐姐,你的嘴巴干干的。”
“我……等会回去喝水。”
“好呀。”
小蝉目不转睛继续盯着衔枝的唇,
“要不,现下暂且……”
小蝉话没说完,勾着衔枝脖子的胳膊用了些力,衔枝只觉得唇上一软,而后脑中一片空白。
这个吻浅尝辄止。
“小蝉替衔枝姐姐润一下。”
衔枝停下脚步不动了,小蝉抬眼看去,只觉得衔枝的脸,就像烛火那般红。
“我……你好好休息。”
衔枝反应过来,整个身子仿佛红了个透,她快走几步,火速将小蝉放至床上,一刻不敢停留,直接落荒而逃。
“哐啷——”
不算轻的关门声响起,小蝉浅浅笑着揉着自己的腰。
衔枝姐姐真不会抱人,往后还要多练习才是。
她侧头,看向掀起一角的褥子,那是她放荷包的地方。
衔枝不仅“哐啷”一声关上了小蝉的门,也“哐啷”一声关上了自己的门。
本就粗制滥造的茅草屋随着关门声一晃一晃的。
她靠在门上,粗重喘着气。
片刻过后,她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脸上的红晕还未褪下,反而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
她反复安慰自己,定是小蝉那药效还未解干净。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心脏哐哐跳,小蝉可是主动亲了自己!
这是她往常都不敢想的事!
直到半个时辰过去,衔枝听见外头泼水的声音,才从情绪之中走出。
她静下心来,走到椅子上坐下。
随着动作,一种熟悉的声音响起,衔枝忙向下查看。
原是荷包中的银两碰撞椅子的声音。
可是……自己的荷包,不是付了药钱吗?
衔枝忙解下荷包,拿到烛台下头查看。
熟悉的图案映入眼帘,衔枝胸口猛然一痛。
这个沉甸甸的荷包,与她交给辛四的重量如出一辙,只多不少。
她揉揉眼睛,心里更为难受。
小蝉定是觉得她那般反常的做法是……心疼银钱吧?
衔枝想,
若是自己也能很有钱,那对这五十两定然不会斤斤计较。
就如小姐一般,顾倾不吃,那再买就是了。
顾倾扔几个,小姐便再买几个。
俗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
难不成,自己和小蝉还未有开头,便要出现这种结果了吗?
骗人的呗
辛夷近几日收到了许多寨人对于辛四的投诉。
“平常的蜜只三十来文就能买上一大罐,辛四大夫是啥蜜啊?那么一丢丢的小罐就敢收俺们两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