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 / 1)

黎初的思绪变得混乱,在混沌中,她含糊不清地问:“既然你不喜欢任何不对等的关系,那么我们现在在做什么?”

秦颂的动作一顿,松了口,鼻梁却还在与对方相连,这个动作使她们看起来亲密无间,只不过秦颂不近人情的表情显得动作很多余。

她头上的血没完全止住,有两股甚至流进了眼睛里,让这双眼睛平白添上腥风血雨。

秦颂无动于衷,视线冷淡地看黎初。

等她再次俯身,黎初锁骨上擦伤的地方一凉,紧接着是持续性放大的剧痛。

秦颂张口咬在了上面,牙关紧实地扣进去,骤然被叼起一块肉,黎初下意识挣扎,秦颂的手绕到了她的肩胛骨,锁住了两人的距离。

黎初不是她,对痛不贪恋,隻觉得这种触感像蜘蛛网一样散开遍布全身,激得人不受控制。

于是她伸手环住了秦颂的腰,纤细的胳膊下压着的腰也很纤细,能想象腰的主人有多瘦。

手臂愈环愈紧时,肩上的重量消失了,连带着那个过于骨感的腰也一起无感情地抽离。

被松开的人立刻用手心捂锁骨。

掌心是湿润的,黎初看也没看就知道一定流血了,因为只是稍微摸了摸,指骨下就像被烧着了般跳动发烫。

秦颂没有弧度的嘴角滞留着艳丽,像含了朵玫瑰:“你也会这样。”

黎初的眼梢染上了绯色,她的嘴唇在哆嗦,痛得太狠了,连身体也不自觉发抖。

“你会伸手抱我。”黑沉沉的眼睛比身后埋进黑暗的树影还要深,这样暧昧的话,被秦颂说得毫无关联:“我为什么不能亲你。”

第一次听到这种不讲理的说法,黎初难以理解,可如果这句话出自秦颂之口,似乎变得理所应当。

秦颂的逻辑能自圆其说,黎初无从反驳,她悄悄摊开手掌,里面躺着斑驳的血珠。

过了半小时,交警和救援队来了,秦颂和黎初一起上了救护车去医院。

黎初没什么问题,秦颂严重许多,额头被玻璃碎片割破,身上也全是划痕,等黎初缴费完,她已经去了手术室缝针。

又过了一个小时,秦颂才从手术室里走出来,手上挂着医院给的袋子,见黎初站在大门口搓手,脚步一顿,浅淡地扫她一眼。

黎初等得浑身冰凉,脸颊鼻子通红。

像一隻待宰的兔子。

秦颂包着纱布的脸因为失血过多,看起来更加惨白病态,她波澜不惊地望着她:“为什么不走。”

“我们一起来的,就该一起回去呀。”黎初说。

根本没必要,秦颂把手插进口袋,径直跨下台阶,腕间的袋子跟着大幅度摇晃起来。

黎初小跑上前:“你等等我!”

走到医院外,秦颂便把纱布掀了,那道伤像一隻蜈蚣爬在额上,黎初看得心惊肉跳:“这几天还是不要来纹身了……”

借着月色,秦颂瞥见了黎初锁骨上血肉模糊的疤痕,巧得是她的锁骨上也有,互相为对方留的印记令两人的关系看似拉近许多。

但秦颂有病,不和常人一个思维,她不动声色地阻止失控,将冰凉的指尖摁在对方的伤上。

黎初被摁得头皮发麻,立刻抓住她的手想拿开。

“痛吗。”秦颂本来就高挑,看黎初时要垂下眼皮,这居高临下的样子带着轻蔑和嘲讽。

黎初老老实实的:“痛。”

“看来我们的痛苦不对等,快乐也一样。”

黎初无言以对,沉默了好半晌才说:“痛苦或许不对等,但是快乐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用疼痛来……啊。”

她越说越小声,因为皎洁的月光和医院的大灯下,秦颂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她用近乎盘问的语气说:“比如。”

比如什么?黎初倍感窒息,硬着头皮举例:“比……比如去游乐场,或者是到海边散步,组织朋友野营,还有……”

秦颂打断她:“组织朋友,林知言吗。”

黎初怔顿,怎么又提到林知言了?她发现秦颂比她这个朋友还要在意林知言,三番五次因为林知言而情绪不稳。

于是她放慢语速,试探性开口:“如果你想和知言姐姐去玩,我下次可以喊她?”

秦颂的眼神恢復了死气,冰冷像冬天结在室外的霜花,她没来由地笑了一声,回头走了。

黎初站在原地,看着粉色的小点消失在街拐角,有气无力地松懈了肩膀。

作者有话要说: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就会头缝针(

014

秦颂到家后,照例取冰块装酒,她的睡眠要么靠药物,要么靠酒,只不过今天不同,整瓶酒灌下去,还是没什么困意。

凌晨天气转凉,阳台前的帘子被夜风吹刮起,秦颂坐到沙发上,月光穿过玻璃杯,将盏中的液体氲得透亮。

她拿起桌上的烟,手指轻轻捻着细长的烟嘴,不消一会,烟从中间截断开,里面棕色的烟草撒了一桌,风很快又卷走了。

伤口过了麻药劲,细密的痛楚由轻到重从额角传来,秦颂望着断开的烟,伸手摸了上去。

她对这种触感欲罢不能,在迷离恍惚中抿了一口酒,医生的建议她向来不听,却根深蒂固地记住了黎初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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