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老谌起身走了,顺手拍拍谌过的头让她别待太久。
谌过躺回椅子上,默默地盯着深蓝色的无垠天空,又特别特别地想念那个爱作闹爱耍赖的小瞎子,接着抬手把塞在铜铃里的一片布条给拽了出来。
手腕一摇,铃声清脆,好像关就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地闹。
她握着自己的手腕摩挲着那枚铃铛,很想抱抱关佳颜,想亲亲她,想互相搂着挤在一起睡觉,想紧紧地跟她缠在一起,片刻都不要分离。
她举起手在空气里轻轻地扫动,微风从指缝间溜走,像拂过她的长发。
偏头一看,空空的露台上只有朦胧的灯和夜晚的风,群星在天上闪耀,像她泪光盈盈的眼睛。
只有相爱的人才知道,爱欲比情欲更加汹涌,是无法克制的心瘾。
她是真的很爱她,很想她。
热风不断从打开着的窗户里吹进来,关佳颜趴在窗边百无聊赖地摸着手机,默默地在心里计算距离晚上去接机还有多久时间。
关衡过来把窗户关上:“冷气都跑出去了,你不热吗?”
关佳颜把手机熄屏塞到口袋里,滑到沙发上把项链从领子里勾出来摸着戒指玩,关衡去柜子里拿了包瓜子扔过去:“你要是实在急得慌,嗑着瓜子听几场电影不就好了?”
话音刚落,关佳颜突然弹起来,睁圆两眼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她回来了。”
关衡一脸无语地坐回椅子上:“怎么还幻听上了,就算人家回来不得先回家?”
关佳颜摸到茶几抬脚就往门口走:“我听到铜铃的声音了。”
“我怎么没听到?”关衡支着身子看佳颜没磕着碰着就不再管她。
关佳颜走到门边就不动了,关衡以为她终于意识到是自己幻听了的时候,门外传来两道脚步声,接着宁秘书推开门轻声笑着叫道:“佳颜,谌总回来了。”
关衡这才听见那轻微的铜铃声,诧异地站起来望向门口,只见谌过摘掉鸭舌帽笑着张开手臂,一把接住了猛扑过去的佳颜。
只是她预判失误,没站稳当,当即就被佳颜扑坐到地上,幸好身后有背包顶着,不然得直接让佳颜给她压挺了。
宁秘书艰难地忍着笑把两个人拉起来才关上门走了,佳颜立刻捧住谌过的脸“吧唧”一口亲在了额头上。
“咳,咳!”关衡在旁边清清嗓子,“颜颜,庄重点。”
“你又不是外人,我庄重给谁看?”关拉着谌过坐到沙发上,开心地像隻咕咕叫的小鸽子,“不是说晚上的航班吗,提前回来也不告诉我,我今天早上五点多就醒了,还不如去接你。”
谌过伸手揉揉关的长发,好似终于满足了一样,欣慰地抱了抱她:“给你一个惊喜呀。”
谌过可能是下飞机直接来的关兰,一脸疲惫,满身风尘仆仆,脸上是一大片被晒伤的痕迹,红红黑黑的一片,还有新鲜的划痕,血痂都还是红色的,手上的擦伤疤痕更是触目惊心,整个手背都被划裂了一道狰狞的口子,像是被活活撕开的。
关衡下意识地想问,跟谌过对上眼神后,谌过淡笑着摇了摇头,用口型说“没事儿”。
关衡也是服了,活这么多年,谌过是她认识的第一个对自己的美貌如此不屑一顾的人,每次出门都带着伤回来,对工作的艰辛那是一字不提,谌家父母也真不是一般的豁达。
可关佳颜很快就发现了,她摩挲着谌手背上那一片狰狞的皮肤,明显急了:“你是不是出事故受伤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疤?身上别处还有吗?”
谌过赶紧一迭声地安抚着她:“别急别急,没出事故。就是有天下雨我摔了一跤,手在石头上划破了,这都皮外伤,什么也不耽误。”
“真的?”关急得眼睛都噙泪了。
谌又搓搓她的发顶,像撸猫一样晃一晃她的头:“真没事儿,不然人还能留我继续工作么?”
这么安慰一通,关佳颜才半信半疑地把这事儿给过了,恰好距离中午下班时间不远了,关衡带上她们去吃饭。
关佳颜心情不只是好,简直有些亢奋,吃火锅竟然还要自告奋勇地给谌过夹菜,结果夹了个草果非得让她吃,搞得谌哭笑不得。
谌过敏锐地发现佳颜在她离开的二十天里,发生了一些细微但很明显的变化,关对外界的排斥心似乎是轻了些,虽然还需要人陪同,但明显不像从前那样局促了。
真好,我的佳颜也在努力呢。
“谌老板,你回家见过叔叔阿姨了吗?”关佳颜兴奋半天后才想起这个重要的事情,赶紧补上一句。
“为了省事儿,我让我妈来接机,这就算见过了。然后直接来见你,怎么样,满意吗?”谌不小心吃到一个辣椒,呛得差点咳死。
关给她“咣咣”一阵拍背,手劲儿也忒大了,拍得她胸骨疼。
三个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火锅,谌聊了些拍摄过程中的趣事,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关衡要送她们回家,谁知佳颜说回公司。
电脑还在公司里呢。
夏日午后,饱食过后易犯困,谌过靠在沙发上喝茶,看关佳颜在对面摆弄那台电脑。关衡这个工作狂在改设计图。
她突然想起来这小扭扭说过的话,饶有兴趣地问她:“不是说要给我惊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