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抬手打断他的话:“地牢正好。”
“尊主,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他们不知本尊已夺舍谢琅,来救人正好,本尊正愁怎么去到剑宗。等你们给本尊找躯体,不如本尊亲自动手来得快,剑宗那群内门弟子,再如何也比这具身体好。”谢琅端起茶喝了口,眉宇扬起阴沉之色,阴沉之色很快掩盖,他看向厉鬼,缓缓道,“不过本尊对攻击你的妖更感兴趣,能让你都束手无策,想来修为不低,若是能夺舍了它就好了。”
谢琅指腹摩挲白玉茶杯,他自言自语,道:“倒是可以试试毒,放过了,可难寻这般好的躯体了。”
鬼面书生道:“就是要委屈尊主在地牢待段时间了。”
谢琅嘴角微微上扬,道:“得到一具好躯体受点委屈算什么。”
鬼面书生连连道是。“尊主圣明,他们来救,就让他们救好了,我们装模作样拦一下便是。”
“拦一下不够,最好装作打不过,重伤逃走。拦一下未免太假了,叫人一眼便看得出你们是在演给他们看。本尊不允许有一点失误。”
“明白了。”
谢琅笑了声。
鬼面书生递上一个素白干坤袋,干坤袋无主,里面装着炼丹炉、炼製各种毒丹的药材、丹火。
谢琅接过干坤袋,随意丢到桌面,道:“找件衣服给他。”
他?
鬼面书生看向温见雪:“尊主是要让尔静把温见雪一并救出去?可一并救出去不就露馅了?他知道尊主的身份。”
谢琅道:“他是个炼丹师,留着他是方便去剑宗后,借助他的手,送毒丹给剑宗弟子,进而控制剑宗。若不然,本尊会留着他?蠢货。
至于他知道本尊的身份也不是什么大事,喂点毒不就能控制了。不过一个用来发泄的工具罢了,还能如何。你心中种种顾虑,本尊早已想好对策。”
“是属下多虑了。”鬼面书生不疑有他,转身便叫厉鬼去收拾出一间空的地牢。
待收拾出来了,鬼面书生来到房间内,一边恭敬地请谢琅去地牢,一边叫人把温见雪绑去地牢。
温见雪已经起身,穿好衣服,恨恨盯着谢琅,他双手依然被发带绑着,发带另一端握在尊主手中。
尊主扎起了头髮,他扯了扯发带,冷冷道:“不走是想本尊叫人拖你走?”
温见雪脸色极其难堪:“败类,你有种就杀了我。”
“杀了你,不急。”谢琅往前猛地一拽,笑盈盈道,“有的是机会。”
温见雪似乎是身体无力,被拽得差点摔在地上。鬼面书生击掌,想叫人直接把温见雪丢进地牢,却见尊主直接将其打晕,单手就杠了起来。
“带路。”谢琅道。
……
地牢内十分阴暗,隔壁都关着僵,谢琅顺手将温见雪丢在地牢内,拿出丹火,看样子是要立刻炼製一枚毒丹喂于温见雪,方便控制。
鬼面书生带着人退出牢房,同时叫来飞僵与厉鬼埋伏与地牢外,装模作样,加强防范。
温见雪在鬼面书生离开后,缓缓睁开眼睛。
谢琅也收起了丹火。
他虽通过搜魂,得到了断肠鬼的记忆,可得到归得到,他并不会炼製毒丹,见着炼丹就头疼。
谢琅看向温见雪,传音道:“方才打痛了吗?”
温见雪传音道:“还好。”说着,闭上眼睛,继续装晕。
谢琅放心了,他方才装打晕温见雪,也是用了些力气。
视线扫过温见雪,谢琅看向隔壁关着的僵,他本来就想利用断肠鬼的身份离开地宫,没成想尔静把这机会送上了门,只是不知这妖是谁。
温见雪亦不清楚妖是谁,想来应该是尔静搬来的救兵?
救兵此时听了鬼面书生故意放出他们所在之地的消息,正与尔静躲在暗处,盯着地牢。
“进啊。”尔静道。
五彩鸟一翅膀糊尔静脸上:“进什么?这一看就有埋伏,让我想想怎么潜入。”
……
“难道有什么埋伏?”
五彩鸟道:“方才我们已惊动敌人,想来现下确有埋伏。”
……
地牢内,胡乱塞入牢中的僵尸个个额头贴着黄符,雪白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过道。
腐败的气息弥漫周身,不知过了多久,关押着谢琅与温见雪的牢房房门上的锁链断裂,化成灰尘,几乎是刹那间,房门被悄无声息推开。
谢琅坐在温见雪身旁,背靠着粗燥发黑的石墙,察觉到异常,他抬起眼帘,警惕看向牢门。
空气轻轻波动,一隻体型轻盈,羽毛亮丽,五彩斑斓的鸟出现在此。
谢琅目光骤然冷下,浮现杀气。
五彩鸟落在地面,翅膀背于身后,打量面前之人。面前之人身穿黑衣,很是年轻,二十出头,高大挺拔,苍白阴郁。
他乌发散乱,神色微倦。
仅仅一眼,五彩鸟便看出此人灵力被封。五彩鸟根据衣服颜色,暗暗思忖,看来此人就是小少爷口中的巫行云。
五彩鸟看向倒在地上的人。
这人应是巫行云的哥哥,巫尖尖。
巫尖尖与巫行云看起来年纪相仿,并不像亲兄弟,五官无半分相似,且巫尖尖没有巫行云那般高大挺拔,脆弱漂亮得像一隻瓷花瓶。